进到屋内,北约站在门口四处观望了一下,然后缓缓关上了门。
“十几年前,燕都应该还有一个很强盛的家族姓李。”北约沉声道,表情变得极其严肃。
这句话像是一颗深水炸弹一般直接在时远脑海爆开。因为仅凭这一句话,就足够任何人联想出一部恩怨情仇大片了。
他没有说话,静静等待下文。
北约皱着眉,眼神没有焦距,显然他陷入了回忆中。
“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就是刚学会走路那会。印象中,李成凯来过我家。并且我记忆很清晰的一幕是他那时候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而是和一位岁数和我爷爷那时候相差无几的中年男人。”
“爷爷当时对那个中年男人很尊敬,而父亲和李成凯俩人轮番抱着我夸了一顿。而后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爷爷临终前有一句话可以肯定李家的存在。他走的时候说过:李半边刘天下,这世间一切都是轮回。早晚会还回来的。”
“后来我也通过一些渠道去试图探寻关于李家的事情,可查阅了所有的资料。燕都连一家说得上号的李姓家族都没有,仿佛李姓在燕都这里成了某种禁忌一般。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更加让我对这个推测给予肯定。”
“另外,我记得张婷也提起过她听到她父亲说过一句很奇怪的话。他说李成凯要来讨债了!”
说完,他看向了时远,慎重道:“你的处境很危险了。如果我推测的东西没有问题的话,你接下来要面临的严峻性不言而喻。”
时远平静地“嗯”了一声。
对于胖子的推测他细思之后也觉得这样的推理及其合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凯叔和刘氏之间的事情也就不难理解了。
只不过有一点他还是很不理解。那就是为什么刘氏既然这么强大,为什么不选择斩草除根呢?
即便说当时李成凯在那场劫难中侥幸逃脱了,可李成凯这十几年来一直都没有到境外去。一直都留在江北,以刘氏的能量,不可能会找不到他。这样一想,这件事情又出现了驳论。
总不可能刘氏认为区区一个李氏孤儿,不足为惧吧?还是那句话,一个这么强盛的家族,里面的成员有一只猪就还算是正常现象,但要是有一群猪就离谱了。
时远觉得事情不可能像两人现在想的那么简单,这其中肯定有一个很重要的点是两人不知道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是因为想不通刘氏为什么不斩草除根。才觉得我这个推测可能是错的。”北约接着说道。
如果换做他是刘氏当时的掌舵人,即便再善良,他也会心狠手辣一把。生在这种家族里,从小接受到的教育当然不会缺少狠辣。
要知道自家老头子可是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写成一副对联放在自己卧室的架子床顶上挂着。这二十几年来,每天睁眼和闭眼前都是这句话。
不得不提的是,他在北路的宿舍里也看到了一副字。落款正是李成凯,上面写字: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那玩意可是挂在了几幅老头子花重金拍卖而来的名画上面。
两人沉默了一会,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声响。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你坐这,我出去瞧瞧。”北约起身道,然后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随后又折返回来带上了门。
这时,时远突然扭头问道:“兰博,你有什么独特的看法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也许他能从兰博的口中得到什么意想不到的惊喜也说不定。
身后,一直以来都少言寡语的兰博抬起头,手上仍旧在擦拭着他那把沙漠之鹰,枪身在光线下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老板,我属于安保团队。这个问题你问错人了。”兰博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神色。
得嘞,幸好本就没有饱什么期待。
......
泉陵山,山腰处,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一块杂草丛生的空地尽头,浓密的速生杨被铲断出一个小口。两名全副武装的壮汉伫立在口子两侧,往里望去竟是一个巨大的防空洞。
洞内,张远山和刀疤男分别被两名壮汉制服住,双膝跪在地上,太阳穴被枪口顶着。
“张总,我找你找得可辛苦了。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个已经废弃了数十年的防空洞内修建了这么一套避暑山庄。我们也算得上老朋友了,你未免也太小气了些吧,这还要藏着掖着。”李成凯笑着开口道。
地上,张远山满脸的狰狞,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他。对于死亡他并不害怕,只是死在仇人前面让他无法接受。
“李成凯,给我个痛快吧!我们都很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你想从我嘴巴得出什么消息是不可能的。你也不可能会放过我,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