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扬真的一不小心咬到舌头, 口中有淡淡的铁锈味。
“大、大哥, 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亲生的？”
“我不会拿这个事情开玩笑。”陆乘扬神色淡淡的, 瞧他模样实在狼狈, 递过去一杯清水。
陆正扬握住水杯，颤着手抽出来两张纸巾擦擦嘴角，脑子乱成一团浆糊转不过弯来，他脑子里浮现出来一张脸，鹿恬笑盈盈的托腮看向他：叔叔，需要速效救心丸么？
他晃了晃脑袋, “她, 她该叫我……叔叔？”
杜振霆同情的看着他：“小舅舅，你连辈分都不会论了么？不叫你叔叔难道还要叫你舅舅？”
“哦, 是吗？”
陆宁阳不明所以：“老四, 你这么惊讶干什么？那是大哥的女儿。”
“我知道！”陆正扬拍一下额头，渐渐清醒过来，一一看过在座大家的神色, 默默在心里算起辈分来, 顾家那边萱萱和鹿恬是平辈，陆家这边他是鹿恬的亲叔叔，那么两家来往怎么称呼？明明是大十几岁萌萌的年龄差怎么现在觉得有点变味？
“哎呀！我刚想起来！”陆宁阳看向陆正扬，一脸的纠结，她忘记陆正扬的宝贝女友就是顾家的假外孙女了, 这可真是巧了。
陆老太太不明所以, 脸上还挂着泪痕：“还有什么？”
陆宁阳很想挠头, 现在还是老太太和双胞胎不知道陆正扬女友的身份，她犹豫要不要说出来，顾家那边态度模糊，俩女儿都想要，委屈鹿恬和田静，老太太知道要偏向谁？
但是即便现在不说，回头老太太让人查了资料，她看了肯定还会知道，到时候就是知情不报了，她会更不喜欢老四的小女朋友，正在陆宁阳左右为难之际，陆老爷子清清嗓子发话了。
“老四的女朋友是顾家养女的女儿，和鹿恬平辈。”老爷子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杜振霆本来缩在角落里的，听到老爷子的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本来想忍住的，不过这么狗血巧合的事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他偷偷拽过来可怜的双胞胎弟弟，附在他耳边说：顾家养女的女儿叫于宁萱。
陆振哲不敢置信的看向杜振霆，杜振霆极力忍笑点头肯定，知道老弟喜欢这个女孩子后他特地去查过背景，免得又踢到铁板，奈何……
谁能想到他运气惊人的可怜弟弟喜欢过亲表妹后又喜欢上了准小舅妈呢？这大概就是水性杨花的代价吧，杜振霆揉揉笑僵的俊脸打算找个旮旯继续笑。
……
“乘扬，你和我说说她的事……”陆老太太不知顾家的事，迫切想知道鹿恬的状况，这么多年陆乘扬好不容易结婚又丧妻，到头来连个孩子都没留下，她日日夜夜不知后悔过多少次，如今知道有个孙女流落在外，她惊喜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孩子认回来，陆家会给她最好的一切。
陆乘扬叹一口气，他就知道他妈会是这个反应，他思考片刻认真道：“妈，认回鹿恬的事我去努力，她现在并不喜欢我们太过强势。”
“好好好，都听你的。”陆老太太手足无措，抓着鹿乘扬的手又忍不住落泪：“当年我要是没有从中作梗，你们现在该多好……”
“妈，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和田静有缘无分，她现在过得很好，我不想过多打扰她的生活，那样才是更对不起她。”陆乘扬轻声安抚，在分别的日子里他没有丝毫记忆，最痛苦的莫过于田静，如果此时他再不能为她遮去风雨，又有何颜面认回鹿恬？
陆老爷子拍拍老妻肩膀，递给她两张纸巾擦掉眼泪，陆正扬漱口回来，脸色仍然很不好，他暂时不能接受前天把他说的哑口无言的小丫头是亲侄女，可事实摆在眼前，要是让他大哥和老爷子知道他那天做的事会不会揍他？
陆正扬窝在沙发上不吭声，陆沁阳坐在他身边，问：“正扬，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有吧，刚才咬到舌头，疼。”陆正扬说完余光瞟一眼陆乘扬，对方正在审视他的神情，他努力挺直脊背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心虚。
“你们前天去给顾老太太祝寿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陆正扬下意识摇头：“没有，一片和谐。”
陆乘扬似信非信的点点头，顾家的情况他大致知道，他们虽然不会亏待鹿恬和田静，但那做法本就有失公允，鹿恬又针对于宁萱，两方对抗顾家人会站在谁那边可想而知，鹿恬难免受委屈的。
陆家原本聚餐的氛围被破坏的一干二净，陆老太太满心都是鹿恬，可她答应此事要听陆乘扬的，那就遵守约定不敢乱来。
“小哲，你可不许再有别的心思哈。”
全家人的目光转向陆振哲，他羞愤欲绝的抱头：“外婆，我知道我明白我不会的！”
陆宁阳忽然想起什么：“小哲，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啊？”
“……吃过午饭？”他不确定道。
“那正好，我不方便去见鹿恬，但是我做大姑姑的总得表示表示，我现在去做些点心蛋糕，你给她送到宿舍去。”
陆老太太跟着加上一句，眼巴巴的问：“还有水果，她喜欢吃什么？”
众人沉默，包括陆乘扬也不知道鹿恬的喜好，陆宁阳莫名自信：“人家说侄女肖姑，恬恬的喜好肯定和我差不多！”
“姐，我给你帮忙啊。”陆沁阳低声道。
姐俩一起去厨房，留下几人坐在那儿面面相觑，陆乘扬拍拍陆正扬的肩膀，示意他到书房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