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妈在说话,三娘知道。只是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却怎么也听不清说了些什么。努力让自己精力集中,低声说道:“妈妈先回去吧!”罗妈妈诧异的看了眼三娘,见她面色发白,嘴唇微颤,目光涣散,不由惊呼出声:“姑娘!”
画屏立刻推门进屋,见三娘形状,低声吩咐:“妈妈快将姑娘平躺在榻上。”罗妈妈照做,毕竟这段时日三娘变化不少,都是画屏贴身照顾。随后画屏转身拿过宁神丸,取了冷水,一齐给三娘服下。半晌,三娘才面色回转,沉沉睡去。
看着三娘苍白的睡颜,罗妈妈欲言又止。片刻,罗妈妈低声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往日都不曾这般的。”画屏摇头叹息,随后答道:“自从侯爷到宁安,姑娘就有些和往常不同了,这心思是一日比一日重。您看这些时日以来姑娘同侯爷交锋,保全夫人,哪一件不是需得思虑周全。再加上侯爷的无衣,侯府的暗涌,又如何好的了。是以耗损过度,伤神所致。”
“无衣之事我是知晓的。只是姑娘怎就到了这般地步,我们竟是一点也不知?”罗妈妈继续说道:“姑娘没吃那百毒丸,这次有无可能又是无衣?”
画屏摇头,低声回答:“这次不是无衣,姑娘的饭菜茶水都是我亲自经手,且全部都会提前试吃的。至于这些事儿您不知道,也是姑娘不让说,怕夫人忧心,妈妈回去还是不要提起来了,姑娘终归是不愿叫人为她伤怀的。”
罗妈妈轻轻叹了口气,随后低声道:“姑娘这执拗性子啊!幽篁里有小厨房吧,你这几日多到琅嬅院走走,我教你些药膳,你学来做给姑娘,姑娘这身子可不敢再弱下去了。心不宁则神不属,这可马虎不得。”
画屏看看榻上的三娘,随后低声道:“妈妈,咱们出去吧!”罗妈妈点头,二人慢慢退出,随后轻轻关上房门。
三娘其实并未深睡,只是浅浅阖眼养神。听着罗妈妈画屏对话,心底一叹,自己这般倒叫身边人日日悬心,只是到底是习惯了。三娘已然知晓广阳郡王妃是来做媒的,这个认知不得不使三娘发楞,时家为何要求娶自己这么一位不知名的小娘子,这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宁海侯府周三姑娘何德何能能叫昫阳公主记在心上呢?且年岁尚小,便是世交之故好友之女,毕竟见都未曾见过,心性品行一概不知,就这么直接托了人来问话求娶。
以时家的分量,如此动作似是不合常理。细细一想,也许外人可以理解为定国公谨慎,不想平白招人猜忌,是以选择儿媳定会绕开那些堪称完美的闺秀。于是自己这么一个出身高门,却是众所周知的生长在宁安的小娘子倒也合理,便是现在有宁海侯府的教养,毕竟不是从小耳濡目染,是以外人看来的确不堪匹配。
只是若是三娘不知时屹身份,那么如此推论倒也合乎情理。作为定国公府唯一的男嗣,这些年不请封世子,有心人眼里认为定国公是在等着昫阳公主的儿子。毕竟时屹不是昫阳公主亲生,看起来再如何疼爱,终归是不同的。只是,时屹的身份实在过于特殊,是以定国公夫妇这些年来才未请封,也并不干涉他的亲事。
而此番动作,似乎并不符合定国公夫妇一贯的作风。所以三娘几乎可以断定,时屹回了帝京,且是在年前。求娶自己这一决定是他自己的想法,这一结论让三娘瞬间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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