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三娘凉凉的语气,再看她微扬的唇角,画屏心头莫名一紧。近两月以来,每每三娘露出这般笑容,画屏便知三娘心底又有些计划已然成型。
想到此,画屏不由微微颤抖,不再细想。室内一阵沉默,只偶尔听得一声齐尔归置摆件儿的碰撞声。如此安静半晌,画屏才开口问道:“姑娘和侯爷怎不告知他们夫人怀有身孕的消息?”
“母亲有孕尚不足三月,眼下说出来并不合时宜。”三娘淡淡答道:“再说以侯府眼下这股暗流涌动之势,便是满了三月我也不想叫人知晓母亲有孕的消息。”
画屏听罢,微微一叹:“这侯府的人活着可真累!”
“可不是累得慌,这才回来不到一天,心里头就难受得紧。”齐尔突然接上话题:“要是能日日乘着大船,游历于大河山川才可算是真真切切的活了一遭呢!”
听罢齐尔之语,画屏笑着说道:“齐尔真真可爱,瞧着你平日里一言不发的,偶尔说上一句却是极有意思的。只是这次啊,你不开口便罢,一开口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便是不在侯府里生活,也断没有女子能这般过活的!”
三娘却是一言不发,只静静想着齐尔的话,一时间又想起许乐遥的快意人生。只要想到,世间女子还能如乐遥般自由绚丽的行走于山水江湖之间,三娘不由自主的艳羡不已。微微叹了口气,摇头不再去想,只有不想才能安心在这宁海侯府行这阴诡之事。
“画屏,你须知晓,这世间女子,最美不过乐遥。”三娘还是不由说了这么一句,话音刚落,三娘自己都不由一震,自己怎会说出这般没头没脑的话来。
果然画屏眉头一皱:“姑娘何出此言?是想许姑娘了吗?”
三娘听罢,轻声答道:“是啊,想乐遥了。”
“算着日子,估计近日里便能收到许姑娘回信了。”画屏沉思片刻:“只是不知这驿馆的信使们是走水路还是陆路,若是水路便是这几日了罢!”
三娘点点头,却也不置可否,只阖眼闭目养神。半晌,齐尔才轻声问道:“姑娘,您和画屏姐姐之前就在这里这般谈论老夫人,可妥当?”画屏听过一阵后怕,自己竟忘了,一时间攥紧了手中三娘长发。
三娘轻声呼痛,画屏这才回神,心间一阵歉疚:“姑娘,画屏大意了,还请姑娘责罚。”画屏之意,三娘自是明白。她这是在为她失神扯痛自己请罪,亦是因她自觉大意而请罪。
睁开双眼,笑着看向齐尔,目带赞许之意:“齐尔长进不少,在别处确是不能这般说话的。只这幽篁里嘛,却是可行的。”随后亲自起身扶起画屏:“画屏姐姐,你就别这般小心谨慎了。阿祝何曾会怪罪于你,起来吧!”
画屏起身,静静侍立一旁,齐尔见状,也立即恭谨站起。三娘看着她们二人,随后笑着说道:“这幽篁里,原是宸妃娘娘在家时的住所。是以,便是娘娘入宫多年,这院子却是时时打扫,院中景致也是常年维系的。只在这幽篁里,进出之间,却是有着严格规定的,若无主子准允,寻常人等是不得入内的。”
看着二人恭谨有加的模样,三娘不由浅笑:“快别这般严肃了,该干什么便干什么去吧,这般呆愣着做甚?”
“三姑娘可在?”三娘话音刚落,一句询问便从门外传来,三人对视一眼,画屏惊诧:“像是周嬷嬷的声音?”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