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屏扶着三娘站在原地,来自广袤无垠的北方旷野的冷风,一阵阵儿的向主仆二人袭来。站在冷风中,三娘莫名有股逆风前行的冲动,不由开始想象经纶宋玉乐遥行走山川,看世间万物时的心境,心头不由一窒。
快意人生,前生不可求,今生注定无法求,三娘只能将自己的畅想强行收回。三娘打了个寒颤,手臂一哆嗦:“咱们还是回车里吧!晚上再与母亲说话也是一样。”画屏点点头:“姑娘早该进去了。”
三娘坐进马车,一股暖意浓浓环绕着自己:“这不冷一下还不知道,一进来竟觉得暖意融融的。”说完笑笑,随后便拣了本书来看。大概半柱香的时间,马车又开始动了。
“嬷嬷,你说阿祝和宁郎之间到底怎么办啊?”柳夫人头枕在靠垫上,看着秦嬷嬷开始发问。秦嬷嬷闭了闭眼,才缓缓开口:“姑娘同侯爷还是太陌生了,夫人就别管了,顺其自然罢,有所谓女大避父,姑娘这般也算正常。”
柳夫人欲言又止,半晌才说:“阿祝可没叫过宁郎一句父亲呢!”秦嬷嬷正了正神色,突然起身跪倒在地:“郡主,您是我看着长大的,说句僭越的话,您就同我自己的女儿一般,老奴有些话想跟您说。”
柳夫人面色惶然,连忙起身欲扶起秦嬷嬷,却不想秦嬷嬷跪得坚决,怎么也不肯起身。“嬷嬷有什么话直接同昭阳说就是了,怎么连郡主这般称呼都唤了出来。”柳夫人语气焦急而严厉:“嬷嬷,您怎么如此大意,这般称呼若给外人听到,宁郎就要大祸临头了。快些起来,起来说。”
秦嬷嬷恭恭敬敬地向柳夫人磕头,正要开口。“昭阳,你怎么了?”宁海侯从马车外挑起了车帘,目光却是投向跪伏在地的秦嬷嬷,冷厉而狠绝,柳夫人讷讷不言,一时语塞,竟是一副完全不知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窘境才好。
宁海侯也不欲在柳夫人面前表现太过,是以也不再说话,只瞥了秦嬷嬷一眼,便放下车帘。柳夫人看过宁海侯凌厉的眼神,一时沉默,只坐在车塌上,一言不发。
看着柳夫人的反应,秦嬷嬷心有些凉,侯爷的目光眼含杀意,刚才那目光有如实质,便是无意杀人,确实是对自己起了去意。秦嬷嬷暗自后悔:“若自己真被遣离郡主身边,不用多说,只一句话,郡主便会主动放自己走,只是这样的昭阳郡主,如何面对那些女人,又如何斗得过这一心人?”
“唉!”秦嬷嬷长叹一声:“郡主,您可是圣上亲封的昭阳郡主啊!”柳夫人立刻捂住秦嬷嬷的嘴:“嬷嬷,您这是疯魔了不成?”看着满目惊恐的柳夫人,秦嬷嬷苦笑:“您是圣上亲封的昭阳郡主,您是有着自己的骄傲的,老奴僭越,是想提醒您回到那个圈子莫要忘记您曾经的教养啊!”
秦嬷嬷知道宁海侯虽放下了车帘,却是一定要确认自己不曾说出于他不利的话,是以才转了话头。“嬷嬷,您是为了这个啊!快些起来吧,宁郎跟我说了,我不用应对那些个琐事,所以您也不必担心我失了教养。”
听着柳夫人平和快乐的语气,秦嬷嬷心里咯噔一下,竟是打的这般主意。秦嬷嬷有些着急,也不再听柳夫人说了些什么,只盼着快些到达驿馆,好有时间同三娘商议对策。
却说三娘这边,画屏拿了绣棚正绣着三娘惯常用的手帕。三娘手肘撑在桌上,左手托腮,右手翻书,神情专注。“姑娘,这么看着书您不晕吗?”画屏突然发问。三娘笑笑:“总不能一直睡觉罢!看书也可分散注意力,倒不觉得特别晕。”
两人聊会儿天,随意吃了些小点心,一时无事可做,三娘不自觉的就陷入自己的世界。当年走这一路,自己前期也晕着车,只后面时日长了,倒也习惯了。却是后面的船,倒把自己折腾得不成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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