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吴由的灼灼目光还在,她怎么可能躲过去,感觉到头顶的阴影笼罩下来,花久偷偷抬头,对上一双深邃而复杂的眸子。
她从来没见吴由表情这样复杂过,一时半会儿根本不明白他的想法,等到要细细探究的时候,吴由已经离开了。
啤酒还在,他空着手离开,耳边传来锁门的声音,花久只觉得浑身有些无力,他知道的吧,一直都知道,却没有任何反应和作为。
这是难捱的一晚,对花久来说是的,对苏缈来说也没好过到哪里去。温盛予打电话回来说晚上不回去了,苏缈没追问,但对方老实交代。
“送安心回美国继续念书。”
这个名字,每次听到苏缈都条件发『射』的心下一紧,她不会忘记温盛予对她的隐瞒,也不会忘记吴由在提到这个人时的扭捏,更记得杨暖所说的,安心对温盛予是例外的。
在女人眼里,任何例外都是有别的感情,有感情,就能发展为爱情。
她本该多问一句的,比如怎么送,是要送到美国还是要送到机场,是送去了就回,还是要在那里待一段时间,只有他们两个还是还有别人。
可是到了嘴边的话,苏缈最后都吞了下去,只有一个好字。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是开着灯的,白天发生了太多事情,饶是平时再怎么胆大,此时也怂了。
这样『迷』『迷』糊糊的睡到后半夜,她自己又醒了,只觉得脑袋有些晕,外头的风吹着窗帘,室内也阴森森的。
苏缈面『色』猛地一白,她居然忘记了关窗户,上次就有人从窗户这里爬上来,太大意了。
她艰难的支起身子,关了窗户后又一头栽倒在床上,裹着被子继续睡,后半夜又出了一身汗,天才刚亮的时候就醒过来了。
醒来之前做了一个梦,似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以至于脑袋十分清醒,却又格外沉重。
今天周五,苏缈想着出门买套衣服,明天好去见温盛予的父母。他不在身边的时候想这件事总觉得心底没什么底气,也格外心酸。
在房间里来来去去,磨蹭了半天,苏缈最终还是坐在沙发上给温盛予打电话。
对方没接,她又打了一个,还是没接。
顿时,浑身都没有力气了,只想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大约过了一分钟,开门的声音传来,沙发上的女人猛地回头,见着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线中,竟然伸出一种想哭的惊讶和委屈。
温盛予看了她一眼,边脱鞋边以平常的声音问,“刚起来吗?吃早餐了没有?”
“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
“在停车,想着马上就回来了,就没管。”
他快步走到她身边,将小身子揽在怀里,苏缈鼻尖在他身上蹭了蹭,低声道,“不是去送安心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又不是要送往美国,只是送到机场。好了,我去给你做早餐。”
温盛予似乎不太愿意聊起这个话题,苏缈拉着他的手,“不用了,你昨晚没睡好吧,去躺会儿,我自己来。”
男人脸『色』有些憔悴,至于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苏缈也不想多问,或者更多的是害怕多问。
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温盛予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明天去见我爸妈,你别忘了。去我家,嗯?”
“嗯,我知道了。”
苏缈故作镇定的回了一句,温盛予也没太放在心上,打了个哈欠直接上了楼,苏缈望着他的背影,一直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说话,眼睛却蕴藏着泪水。
她随便做了点吃的,之后就出了门。
苏缈抱着一大束薰衣草出现在花久家门口,对方开了门时立马要关上,苏缈忙伸手去挡。
“你来干什么?我警告你,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暴力狂。”
花久没好气地怼了一句,苏缈笑眯眯的一点不生气的样子,直接闯入她的房间,又左右看了看,“就你一个人啊。”
“不然呢,你以为你还能看到谁?”
苏缈把花往桌子上一放,随意拿了一个杯子,又把花枝修剪了一番,另外一边被晾着的花久可不爽了,“你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才来我家就动手动脚的?”
“这不是看你家太『乱』了,给你装扮一番吗?”
“谁要你多管闲事了。”
“我自己想多管闲事的行了吧,要不要给我一巴掌,这样你是不是就能消气了?”
苏缈笑意盈盈的看她,花久瘪了瘪嘴,“别以为我不敢。”
“嗯,你天不怕地不怕,哪有不敢的啊。我是认真的。”
花久忽然别开脸,眼底含着泪,不想再看苏缈这张脸,对方无奈的看着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去,她伸手揽着花久的身子,对方挣扎不断。
“我可是孕『妇』,你要是推开我了,孩子流掉了,我可要找你算账。”
她声音幽幽的说了一句,花久顿时僵住身子,整个人化成雕塑,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