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中,居德坊一处宅邸内。
从常记茶楼离开后的罗诚正双膝跪地,身上那件青色儒衫沾满了脚印。
配合着罗诚的姿态,不难猜出他刚才遭遇了什么。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则提着一把长剑,长剑另一端正正好搭在罗诚的肩膀上。
正是有这把长剑的存在,罗诚才没有急着磕头求饶。
若是磕头的时候,不留神被一剑削去脑袋,到时候那才是哭都没地方哭。
“没有将姓常的带回来也就罢了,没有将钱带回来我也可以容忍,可你这蠢货,竟然还白送给对方一千两?”
中年人几次都想抬手直接砍去罗诚的脑袋,可念及吴日朗已死,自己身边只剩下这么个能使唤的家伙。
不得已之下,中年人只得打消动手的念头。
随着长剑离开脖子,自知躲过一劫的罗诚赶忙磕头道谢:“多谢老爷饶小的一命!小的知错!”
“小的办事不利,希望老爷能再给小的一次机会!”
“机会?”
中年人抬手一砸,长剑瞬间没入地面半尺有余:“给你机会送钱给姓常的吗?老子虽然有钱,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照你这么个送法,老子迟早要赔个底儿掉!”
说到这里,中年人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抡起拳头就揍,半点不带手下留情的。
虽然没办法宰了出气,但狠狠揍上一顿还是没问题的。
罗诚还不敢躲避,只能双手抱头跪在地上,尽量避免紧要部位受伤。
“老爷,真不怪小的,实在是姓常的过于狡诈,竟然请了欧阳询当靠山。”
“欧阳询当面,小的又不敢暴露您的身份,这才只能花钱平事啊!”
“小的都是为了替您考虑,真的没有半点私心,还望老爷明鉴!”
罗诚被打的哇哇叫,扯着嗓子一通乱喊,只能寄希望于能把老爷的注意力挪开,让自己免去这场灾祸。
而中年人听到这话越发来气,怒意几乎溢于言表:“姓常的有欧阳询撑腰又能如何?你背后不是还有老子吗?”
“区区一个欧阳询便把你吓住了,要你何用?”
“与其养你这么一个废物,老子还不如将姓常的收做手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中年人只是一时气话才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可这样的话落在罗诚耳朵里却像是救命稻草一般。
“老爷,老爷!小的有话要说!”
罗诚一缩身子,就地打了个滚,借机避开中年人的拳头。
“好啊,你竟然还敢躲……”
“小的有个办法!”
见拳头迎面砸来,罗诚赶忙举起双手告饶:“小的有一计,既可完成老爷的计划,还能让姓常的以后不再惹事!”
中年人微微皱眉,拳头也顿在半空:“什么办法?”
罗诚赶忙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拍打尘土:“收服姓常的!”
“常记茶楼所售出的醉仙酿您也尝过,只要常昊肯帮咱们酿酒,长安城中哪家酒商会是咱们的对手?”
“虽说吴日朗死在了常昊的手中,可那么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又怎么能跟常昊比?”
“从姓常的找来欧阳询当靠山不难看出,常记茶楼在长安城中并无根基,若老爷您亲自出面,常昊为了站稳脚跟,肯定会纳头拜服。”
“到了那个时候,姓常的受老爷您的庇护,自然也不会再找麻烦。”
罗诚一边说,还一边小心翼翼的观望着老爷的表情。
几句话说下去,老爷的表情顿时有了些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