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丫头,你说的对!是我的错!是我低估了对方的手段和狠辣。”
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李知县将整个身子的重量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悠长,透过窗棱,落在窗外的枯枝败叶上。
侧着脸,光影明灭间,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神色莫辨。
三年前,他用秦月歌交给我的禁军令牌,给京中的那人写了一封信。威胁对方如果他们再敢暗中伤害他的家人,他就算拼着一死,也会将他们全部人拉下水,拉他们陪葬。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威胁起了作用,总之后面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发现罗阳镇那些暗藏的桩子有什么异动。
因此,他以为对方是怕了,是妥协了。
但是,他错了!
那些老狐狸们,哪里是怕了,哪里是妥协了!
分明是按兵不动先稳住他,然后再用三年的时间来做局!
在他筹谋好一切,准备回京时,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大人!事已至此,你还想瞒着我们吗?”
秦月歌虽然不想参与到朝廷党争之中,可是恐怕现如今不是她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在她决定抱着李知县这根大腿的时候,就被列入到李知县的同党之中了!
“大人,您总是对我说,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可是您知不知道,有时候正是因为无知,所以在无所防范,因此才会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这四个字,秦月歌是替张府喊的。
李知县握着扶手的手颤了颤,不是他不说,是真的不能说!
“丫头,此事实在是兹事体大,一个弄不好就是抄家灭族之祸啊!”
李知县还是不肯松口,但是秦月歌今天非要逼到他松口不可。
笑了笑,秦月歌道:“大人,您似乎忘了,我父母已经死了,而我和我哥哥,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亲人。若要真说抄家灭族的话,我就剩下一个‘杏林堂’而已。”
“‘杏林堂’中,我买下的仆人,自是生死随我。而我是个不怕死的,就怕死的不明不白!”
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讽非讽,秦月歌偏过头,看向许非钰,问道:“哥哥,你呢?”
作为宠妹狂魔的许非钰,自然是毫无条件的站在自家妹妹这一边。
他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眼中尽是宠溺。
道:“自然也是和你一般。”
秦月歌和许非钰两兄妹一唱一和,看得李知县无奈极了。
他是为他们好,不想让他们牵扯到更大的危险之中,结果他们倒好,非但不领情,还一个个不怕死的冲过来!
他真是不知道该说后生可畏还是该说他们年少轻狂好!
狠狠叹了一口气,李知县揉了揉额头,摆手道:“罢了,本官看如若我今天不说个子丑寅卯出来,你们是不会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