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神清气爽的惋笑如早早地就起了身,梳洗打扮完毕之后,望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早点,一时兴起,顿时吩咐小菊,挑几样精致的,放在食盒里。
一旁的苏妈妈见状,不解的问道:“小姐装它作甚,可是这几样小菜不合胃口?”
惋笑如赖洋洋地吹了一口碗上漂浮着的氤氲哈气,而后轻轻地将一匙白粥送入口中。
一边品尝着白粥的腻滑香甜,一边含糊不清的道:“绿荷到底是咱们房里的人,主仆一场,我这个做小姐的理应去看看她。”
苏妈妈扫了一眼“情真意切”的惋笑如,心中忍不住偷偷地笑了起来。
享用完毕早饭之后,惋笑如留下了小菊,带着苏妈妈,拎着食盒便出了门。
刚刚走到回廊的拐角处,便看见一群小丫鬟围在坐一起,叽叽喳喳说闹个不停。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耳朵,惋笑如眯了眯眼,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喂!你们听说了没有,昨晚黄姨娘带着一大帮人亲自到老爷书房抓奸去了。”
“哼,可不嘛!动静闹得那么大,谁能不知道!”
“听说是大小姐房里的绿荷跟老爷滚到一起去了?”
“啧啧,你们不知道,昨晚我躲在一旁可是看见了,那小蹄子风.骚入骨的样儿,可真有手腕。”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火朝天,语气鄙夷,却又隐隐透露出若有若无嫉妒的意味儿。
惋笑如与苏妈妈相互对视一眼,而前者饶有深意的摸了摸下巴,眸底的精芒若隐若现。
“咳咳咳!”惋笑如用手帕掩住嘴角,发出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得兴趣正高昂的小丫鬟们浑身一震,忙循声望了过去,见到惋笑如时,全都脸色一变,慌里慌张地垂下头。
尽管这个嫡出的大小姐在府中并不受人待见,心中可以不将她当回事,可表面上,对于她们这些低等的丫鬟们来说,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惋笑如欺身向前踱步,脸上的笑容灿烂,颇有咄咄逼人之势。
“主子的事也是你们能随意议论的?绿荷虽出自我房里,但她自有不可多得的好处,岂是你们可以与其相提并论。”
惋笑如语气虽淡,但在无形之中,巧妙的运用,一贬一褒,却也将绿荷的身份抬得颇高。
果不其然,随着惋笑如的话音刚落,小丫鬟们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
“大清早的不干活,在这乱嚼舌根,小心让黄姨娘听见了,扒了你们的皮,都别愣着了,赶紧散了吧!”苏妈妈与惋笑如一唱一和,佯装出怒意,轻斥了一声。
话音刚落,小丫鬟们如临大赦,草草的躬身行礼,瞬间便做鸟兽散。
主仆二人继续前行,苏妈妈刻意压低了嗓音在惋笑如耳边小声道:“小姐这么抬举绿荷,使得她惹了众怒,这以后在府中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喽!”
惋笑如扫了一眼苏妈妈,绕有深意的笑道:“这把火烧得还不够旺,咱们还得给它添把柴才是,你和小菊俩没事也多出去转转。”
苏妈妈自然明白这话中深意,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嘴角,语气幸灾乐祸:“谁要是置身于流言蜚语的风口浪尖,啧啧,光是吐沫星子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可说着说着,苏妈妈恍若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脸色倏然苍白,神情悲愤:“想当初如果不是谣言的势头推了一把,老爷也不会对小姐......”
苏妈妈欲言又止,下意识瞅了一眼惋笑如的脸色。
但见惋笑如神色淡然,只是眸光幽深,透过斑驳的云层,投向了遥远的天际。
她出生的时候,生母便难产而死,恰巧府中诸事不顺,惋天雄又仕途受阻。
就在这时,府中流言莫名四起,直指惋笑如是灾星转世,克父克母,黑云聚顶,衰减家族运势。
刚开始惋天雄对于这种无稽之谈并没有选择相信,但架不住天长日久,传着传着,就连外边的人都知道了相府里出了一位“灾星”小姐,说得多了,谎言自然而然就变成真的了。
惋天雄开始厌弃惋笑如,对她疏忽冷落,放任不管。这也是为什么她身为相府的唯一嫡女,却又不受待见的原因。
苏妈妈心中懊恼不已,怪自己口不择言,冒失之下,惹得自家小姐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