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算计他的，是他无法掌控之人。
三千年前如此，三千年后亦是如此。
很快，那些先前被他们几人联手控住的千万恶灵开始暴动，不断地发出刺耳的尖叫嘶吼之声，猛烈撞击着囚禁他们的屏障，想向我和白落扑来。
而我，被钱九七钳制在原地，半分不得动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光罩之内，忽地响起了一声叹息。
我正欲探头去看，刚好便瞧见两个身影直愣愣地被丢了过来。
那是……白落，和“涂子青”。
蔡郁垒将他们都推了过来，只身一人，面向了那群失控的恶魔们。
“我早就说过，那老头把摄魂术传给你，就是暴殄天物。”
他的话音还未落地，我便感觉到无数股强烈的阴沉之气，自他的身上弥漫了开来，令人不由自主地战栗。
“他要做什么？”钱九七说着，便径直看向了“涂子青”。
而他和白落两人却只是眉头紧锁地盯着那个背影，神情十分严肃。
看来，这一切，也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见他们二人没有答话，钱九七似乎是有些紧张，紧攥着我的手掌竟是沁出了一层汗来。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刻，我倒是忽然平静了下来。
毕竟，如今在这光罩里的五个人，都是自愿进来的，如果以我五人心甘情愿的牺牲，能换取天下地下的安定，倒也不错。
只是，希望以后的神仙们，能好好筛查一下资质，倘若是再搞出个无恶海炼狱来，怕是就没有人能填这个窟窿了。
“小白……”钱九七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对不起。”
“钱九七，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我冲着他努力地微笑着，“从你在飞霞路上捡到我开始，一直走到现在，我都觉得很幸福。”
钱九七闻言，忽地便松开了对我的禁制，伸手将我轻轻地揽入了怀中，久久不语。
这是他第一次，像阳间的那些个情人一般，给予我的拥抱。
大抵是知晓自己很快就会魂飞魄散，便也不觉得有什么世俗的眼光，法相阴差之间的鸿沟。
甚至连身为女子的矜持，都被我抛诸脑后。
然后，在我的大脑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把他的脑袋掰过来，“吧唧”亲了一口。
亲完后，我还盯着他那茫然失措的眼神，恶狠狠地道：“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好了，你们俩别在这给我打情骂俏了。”白落不太开心地撇了撇嘴，又转而对着“涂子青”说道，“先把这两个无关紧要的人送出去。”
“好。”
未曾想，“涂子青”话音刚落，整个光罩便迅速暗了下来。
而在那光暗下的一瞬间，我亲眼看见，无数黑色的阴魂，自蔡郁垒的身上喷涌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他眼前的恶灵扑去。
下一刻，一个低沉又带着些许疯狂的声音，震荡在整个天地之间。
“谁说恶欲需得靠最纯洁的魂魄来净化，我蔡郁垒今日便是要，以恶制恶！”
我虽不明白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我知道，他这番话，是说给天上的那些个神仙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