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二更,经历了纷乱的一天,阿原再次端坐在镜湖之岸、小木屋前,怀着几分忐忑收束心情,一边练功一边尝试着再次进入“梦境”。
这一天里,阿原跑遍了全村,挨个与乡亲们分享他神功初成的喜悦,结果除了小小没有一个人肯信。乡亲们依旧是苦笑着摇摇头,各忙各的,早已见怪不怪。倒是万奶奶见了他那亢奋至极的样子,疑心他是不是在山中受冻生病了,差点生生灌了一碗姜汤下去。
阿原分明可以感觉到腹中丹田那一小团真气的存在,却苦于无法证明给别人看。若是往日,这种情形定会让他火冒三丈。然而这一次,阿原却越发得意起来,将所有嘲笑与不睬统统付之一笑,颇有些曲高和寡,云淡风轻的味道。
这也难怪,有了昨夜的仙缘,阿原自认为一只脚已经踏进了修仙界的大门。仙法奥妙,凡夫俗子如何晓得?更何况,总有一天,自己定会让他们大吃一惊。一想到御剑乘风在他们头顶上盘旋之时乡亲们那目瞪口呆的样子,阿原就心中暗爽,恨不得他们现在多嘲笑几句。
至于老仙人和梦境的事,阿原自然守口如瓶。那是只属于他自己的天地,怎么能轻易告诉别人?以往大大咧咧的阿原心里暗自藏下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之后,仿佛一下子就成熟了起来,连举止气度都沉稳了许多。
心境更上了一层楼的阿原,自然也没忘了功法的修炼。可不知是何缘故,在梦境中已经熟练得行云流水一般的采气定气,到了现实中还是不得要领。双腿依旧酸痛,一呼一吸也依旧毫无感觉。就像梦里明明已经御剑飞翔了,醒来还是不得不靠两腿走路。
反差如此之大,阿原自然想再次进入梦境寻个究竟。可老仙人说的明白,梦境是他借外力所化,他还完全驾驭不了,根本不是说进就进的。或许只有在睡得最沉、执念最重的时候才有可能。阿原的执念应该够格了,可这一天里心潮澎湃,东奔西跑片刻不歇,哪曾有过半点睡意?
就算是此刻夜深人静,一想到梦境仙法,阿原立刻患得患失起来。心跳如鼓,浮想联翩,要做到平心静气安然入睡,又谈何容易?阿原盘坐了一个多时辰,除了两腿酸痛,依旧两眼冒光,睡意全无,索性也就放弃了什么平心静气,放任心绪纵横驰骋起来。
从昨夜历历在目的奇遇,到功法梦境的参悟,乃至今后的修炼计划,仗剑飞翔的快乐,铲奸除恶时的豪情,再见晴儿时的礼物……
想着想着,阿原的意识终于渐渐模糊起来。
阿原再次睁开眼时,眼前正是让他魂牵梦萦的竹屋小院。这一次是晚上,朗月当空,柴门外溪水潺潺,微风吹拂着竹枝竹叶,沙沙作响,间或传来声声虫鸣,这梦境的夜晚,格外清幽而恬静。
这一次,阿原没有像上次那般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反而长叹了一声,如释重负。他漫步在竹林间的小径上,望着幽幽月色,听着阵阵虫鸣,心中满溢着幸福和充实。
这梦境果然是真的,仅此足矣。有这么一处天地在,他就仿佛游戏人间的隐士散仙,哪还管旁人信与不信,理或不理?
不信也好,不睬也罢,我自有天地,乐得逍遥。
阿原借着月色在小院里踱了一圈,一切都与上次来时一模一样,篱笆周围的结界还是无法通过,竹屋和竹林也没有一点变化,不同之处唯有夜风习习,更添清爽。
风中蕴含的灵气似乎更浓了些,阿原深吸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钻进竹林,端坐于青石之上,默默运起采气定气的法门。
回到梦境中,果然一切又走上正轨。采气、定气毫无阻碍,丹田中的真气也变得格外活跃,足有一颗米粒大小,比现实中不知强大了多少。
阿原一边练功,一边仔细体会其中的差别,渐渐有了一个猜测——差别的根源也许在于灵气的浓密程度。梦境可谓是一处福地洞天,灵气浓郁得几乎都能嗅到了,采气自然事半功倍。而现实中则灵气相当稀薄,他就像是刚在大海里学会了游泳的孩子突然一头扎进小河沟里一样,自然扑腾不开。
如此,正印证了这梦境的奇妙不凡,阿原彻底放下心来,将所有杂念抛诸脑后,全身心地开始采气定气的修炼。
就这样,接连数日,阿原像情窦初开的小子一样,太阳一落山就没了人影,往山坳小树林等隐秘的地方乱钻,所做之事却无非盘坐练功,放松心绪,尝试进入梦境。虽然成功的几率不高,但日子久了总积累出一些经验,摸索出梦境的一些规则和奥秘。
梦境世界果然神奇无比,妙用无穷。灵气之充沛不用多说,甚至丹田中的真气一进了梦境都会壮大数倍,蠢蠢欲动几乎要自行运转,和现实中总那么死气沉沉的一小团比起来真是天差地远。
不只如此,一到了梦境中,阿原采气定气顿时流畅了十倍百倍。现实中像是推着千斤巨石,真气动上一分一毫都要使出吃奶的力气,费上许多水磨工夫。而梦境之中却好似顺水推舟,轻飘飘地不费半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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