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赶工,在霍将军到来之前,事情终于是办妥了,但我和陆长鸢因为忙碌了一天一夜没有休息,整个人都憔悴了还顶着两只乌黑的眼眶,这幅样子,委实有些见不得人,更别说是去接见霍将军了,而王爷又还在休息,想必没个一天也恢复不过来,便只好另外安排了人去接待霍将军。
好在因为这次有霍小姐同行,霍将军舍不得霍小姐一路上奔波劳累之后又接着赶往边城巡视,便决定先在须臾城歇一晚,第二天再出发。
听到这个消息,我和陆长鸢都松了一口气。
次日,王爷终于清醒过来,亲自接待了霍将军之后,便带着我一同奔赴北疆了。
临行前,看着陆长鸢那幅丑恶的嘴脸,我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我与陆长鸢拿的俸禄差不多,可他却能坐在书房里舒舒服服的替王爷看一看折子,管一管事,我却要跟着王爷奔波劳累,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委实不公啊!
我咬了咬牙,厚着脸皮同王爷提出了涨俸禄的事。
王爷凉凉地看了我一眼,道:“成日里偷懒耍滑,你倒是好意思让我给你涨俸禄?别以为这次做了点事情就又了不起了,我难道不是你份内的事吗?”
我理直气壮道:“王爷,话可不能这么说,属下何时有过偷懒耍滑?属下对王爷忠心不二,您看,昨日王爷醉酒,边城突发战乱,还是属下和陆长鸢二人连夜处理政事,这才解决了呢!
这紧接着有听说了获将军即将到北疆巡查的消息,属下都没能好好休息,便又跟着王爷一同来边城了,王爷也不犒劳犒劳属下吗?虽说身为人臣,这确实是份内的事,可要办得像属下这般漂亮,那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到的!
您若是不给我涨一涨俸禄的话,往后那些属下又如何能有干劲替王爷办事,如何会做事积极呢?”
王爷淡淡道:“等什么时候你找了个媳妇,成亲之时,本王自不会薄待了你。”
说完,王爷便不理我了。
我想好的一腔说辞全都没有了用武之地,不免有些惆怅,又念着自己的婚事如今八字还没一撇,就更难过了。也不知道王爷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招,我如今身边不是男的,就是已成婚的,该从哪里找个姑娘来成亲啊!
就在我惆怅得头上快要长草的时候,王爷却好像要遇到自己的第二春了……
这一日赶路的时候,霍小姐忽然来了月事,或许是习武之人的通病,大都不大注意自己的身子,霍小姐腹痛不止,可偏偏现在离边城距离太近,要让霍小姐只身一人回去谁都不放心,无奈之下,王爷只好安排了马车让霍小姐乘坐,还贴心的为他准备了汤婆和干枣。
我啧啧称奇,“王爷啊,您那后院一院子的夫人,每个月不是头疼脑热便是腰断腿抽筋的,真真假假总差不了多少,怎么没见您对她们这么上心过?”
王爷不理我。
但我隐约从王爷和霍小姐的互动中发现了些许暧昧的头头,自从王爷当日对霍小姐特殊照顾之后,霍小姐便对王爷态度极好,常常跟在王爷身边打转,有时候还会给王爷做些吃食,甚至还会同我打听过王爷的喜好。
我私下打听了一番,发现这位霍小姐很不简单,她自小能文能武,在京城那也是有不少人追求的,又是霍将军的独女,与王爷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若能成,到也是令人艳羡的一对儿。
只是,霍小姐看起来太过天真单纯了,简直就像个未涉世事的孩童,恐怕应付不了王爷后院子那一群怨妇吧?
她又不像王妃那样有主见,是个能拿捏得住王爷的女人,怎么想着,我又有些替霍小姐担忧了。
于是霍小姐每每来找我的时候,总是会问一句,“蔺若衍,你怎么每次看见我都好像不高兴一样?难不成你是怕我抢走了你家王爷?”
我面上好言好语,心中却道:你若是真能拐走王爷我倒也认了,自从王妃去后,王爷身上仅剩的那一点人气儿也去得无影无踪,这些日子来,更显得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
霍小姐果然厉害,整日缠着王爷,碍于霍将军的情面,王爷也不好拒绝得太过难看,偏偏霍小姐又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所以有时候我便会看见他们二人一同待在营帐里。
霍将军好像也在默许着这一切的发生。
就在二人关系逐渐亲密的时候,霍小姐忽然不去找王爷了,我心下十分疑惑,难道这位霍小姐是觉得王爷性格太冷,所以决定放弃了吗?
本想着能从王爷嘴里探出什么消息,但王爷这一次不仅没有吐露之言片语,更是直接将我赶了出去。
一回头,我便被吓了一跳,霍小姐正瞪着一双小鹿似的眼睛巴巴地望着我,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似的。
我拍了拍胸口,道:“霍小姐,您有话就说,能别这么看着我吗?”我心里发怵。
霍小姐道:“你怎么这么胆小啊蔺若衍。”说完,她又有些惆怅,“我有有什么资格说你,我其实也是一个胆小的人。”
我敏锐的察觉到了她话语中隐藏的含义,便试探着问道:“霍小姐这信子天不怕地不怕,竟然也会有胆小的时候?”
她看了我一眼,嫌弃道:“唉,你一个孤家寡人的你懂什么?”
……
好,是我不配!
我心中悲痛不已,正要走,霍小姐却拽住了我,道:“你别走啊,我有事要跟你说!”
就在这时,王爷忽然推门而出,看见霍小姐拉着我的手,微微蹙了蹙眉,却是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等等……王爷!王爷看见霍小姐拉着我的手了!!!
我的天呐!
我赶紧甩开了霍小姐的手,但她早我一步已经丢下我冲到了王爷身边,赶紧解释道:“王爷,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和蔺若衍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我们什么都没有,你千万不要误会!”
王爷扫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霍小姐,只道:“你要喜欢谁与我无关,只是,你年纪尚小,霍将军恐怕不会同意。”
说完,王爷便离开了,独留我一人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