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毫不见外,自寻了个木桩子坐了,抖着腿问道;“细皮嫩肉的,倒像个小书生。”
“我叫言俊山,”那斗鸡男子,哦,不,是言俊山,唤手下搬出来几张粗糙的木板凳,一边回答:“你别看我生的这个样子,其实我很厉害到,他们都打不过我,所以才让我做了老大。”
我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还是觉得
他身上除了脸上那道疤,不管是音容相貌还是行走做派,真是没什么能让我相信他这句话的。
“寨主,查出来了。”
赵成虎大步走过来,对言俊山抱了抱拳,语气恭敬地说:“是三儿,他今天一早带了数十个兄弟下山,现在还没回来。”
“刘三?”言俊山眯了眯眼,脸色不太好看。他扫了一眼那些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大汉,声音带了几分威严;
“你们今天,谁看见刘三了?!”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大汉回道:
“寨主,我们这几天都在忙着撒秧子播种呢,哪有闲工夫去管那刘三?”
另一旁有人跟着搭腔:“照我说,这刘三指不定是跑出去躲懒去了,如今春耕在即,他那懒鬼自然不想出力!”
“就是啊寨主,那刘三素来不听号令,自以为是,我们早看不惯他了!”
正在众人纷纷指责刘三时,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寨主,我、我知道刘三去哪了……”
言俊山站起身来,望着人群中那个发声的单薄身影,语气不耐:“知道就赶紧说,他到底去哪儿了?”
此刻这斗鸡男子,不,这言俊山倒是颇有上位者的威严,将他们教训得服服帖帖的。
那人似乎胆子比较小,被他这一喝吓得抖了抖,这才继续道:“三哥,不……刘三,他一直想揽下山的差事,但寨主您信任二当家,把这活儿交给二当家干,所以刘三一直对二当家有些不满。
前些时候,这断空山上来了个壮汉,他经常扛许多东西走山,初时被我们截过一回,都是些药材,第二次碰上,他就跟二当家的打了一架,想必二当家的对此人也有印象……”
说着,他看了一眼赵成虎。
赵成虎迎着言俊山锐利的目光点点头,坦然道:“我确实跟他交过手,那家伙五大三粗,手脚特别快,我落了下风,他虽赢了我,却也没有为难弟兄们,只说往后他走山,我们一概不许打他的主意,我便应了下来。”
言俊山见赵成虎神色自若,并不像是撒谎,于是让那人继续说。
“上一回我和三哥跟二当家的下山去,正好碰上那个壮汉,他带了两个姑娘上来,其中一个就是刚刚跟寨主您交手的那位。”
那人指了指沐秋:“刘三觉得二当家一定是收了那壮汉什么好处,所以不动她们,于是等二当家的回山以后带着我悄悄折返,我二人本想敲她们一笔,谁知那壮汉把刘三揍了一顿,自此刘三便一直打听壮汉的行踪……”
“所以刘三知道他今天要下山,偷偷带了几个兄弟去寻仇去了?”
言俊山算是弄懂了这其中的前因后果,看着那人被吓得不敢说话的样子,有些生气:“张然,你既知道他们背着我私自下山,为何不报?”
那唤作张然的男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寨主饶命,是刘三让我不能告诉寨主,说他要提了那壮汉的项上人头,证明给寨主看他才是最忠诚寨主的人……”
言俊山十分生气,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手下太过愚蠢,便让张然和那些人都滚了,只留了赵成虎在身边。
我心情有些不好。
因我虽和顾林只有这短短几日交情,但他性子单纯,虽然有时候说话冲了些,但心地还算不错。我都将他的脑袋留下来了,现在,竟有人敢打他的主意,那我便不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