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怎么了?”沐秋见我不动筷,低声询问道,“可是这些吃食不和胃口?我再去换些来。”
我摆摆手,“不必,不过是想起了一桩陈年旧事,你不必去跑了,一起吃些罢。”
沐秋应了,坐在我下首处,等我喝了一口小米粥这才开始动筷。
“少主方才,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我看少主脸上不太好。”沐秋将夹的饺子放在碗里,顿住筷子,想了想还是问了出口。
我看了她一眼,见她微微皱了眉,却看不出什么其他的心思,应该只是担心我,便决定告诉她:“你可记得两年前我只身一人去莫城那次。”
“记得,那次是因为莫城的福临酒庄暗自培养势力,不服管教,被宫主得知,这才连夜派少主去平乱。”
沐秋点点头,回道:“我记得当时少主去了五天还没回来,惹得宫主大发雷霆,差点派炎卫去插手这桩事。”
“那你知道我那五天里,经历了什么吗?”
我垂了长睫,低头搅动碗里香糯稠厚的小米粥,声音拉的悠长,也带了冷意。
沐秋见我神色有异,微微低下头,轻声回道:“属下不知,但属下记得少主回来之时浑身是伤,修养了近半月方才痊愈。”
“是啊。”我轻笑,眸光渐冷,“华陌当时要不是看我快死了,恐怕还要罚我一顿鞭子。”
沐秋握着筷子的手颤了颤,声音压低了几分,“少主……”
我轻轻笑了笑,不甚在意,那些事于我早已算不得什么,说说何妨:
“那时我确是去平乱的,福临酒庄私自训练了两百多名打手,且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亡徒,我那时并不知道,只身一人潜入酒庄后,险些被他们围杀,最后凭着一身本事好歹杀出了重围,但也受了伤,他们怕我再带人返回去杀他们,于是对我穷追不舍,誓要取我性命。”
我丢下勺子,靠在椅背上,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思绪飘远了,视线也渐渐模糊,
“我以为那是炎华宫肃清内部的一桩事,却没想到这只是华陌对我的一次试探。”
“福临酒庄早已与武林盟有了勾结,说什么弃暗投明,无非是怕我们发现他私自培养势力而找他的麻烦。于是那时我不仅要应付福临酒庄的追杀,还要应付天鹰门的追查,我连莫城都出不去,只能缩在城西的那些破烂屋子里。”
“好在我从小受伤受的多了,身上常备着药,伤口好的也快,不过两天,已经恢复了大半,第三天天鹰门的人便找到了我,为首的是当时天鹰门门主之子,连月。三天内,我拼尽全力废了他一身武功,杀光了他带去的天鹰门门徒,也将福临酒庄所有人尽数除去,总算拖着最后一口气活着回了炎华宫。”
沐秋静静听完,这才抬头看着我,一脸的疑惑,“可是当时大护法故知就在炎华宫里,肃清内乱这种事怎么也轮不到少主来做,何况是让您单枪匹马去莫城?”
“是啊。”我冷笑一声,语气微凉,“华陌早就知道他们与武林盟有勾结,却不告诉我,让我自己一个人去,一来是为了试探我的实力,而来便是猜测福临酒庄是我的势力,当然要派我去。”
“所以,”沐秋唰的一下站起身来,清冷的声音里带了怒意,拳头捏的“咔咔”作响,“宫主一开始就没想过让少主活着回来!”
“那又如何,我如今还不是好好活着。”我不屑地冷笑,身姿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我前些年在外活动,杀了那么多人,用的都是易容术,那天鹰门恨我入骨,只可惜一直没有找到我的下落。如今天鹰门插手这件事,也算在我眼皮子底下蹦跶,我倒要看看这密宗宗主有什么能耐躲得过去。”
“是。”沐秋抿了抿唇,收了情绪,坐回座位上,接着用膳。
我喝了口水,想起沐秋说有人夜闯藏药殿,这才惊动密宗抓人,于是问道:“是谁闯的藏药殿?”
沐秋思索片刻:“三男两女,佩的是七星玲珑剑,应该是玲珑剑派的人。”
玲珑剑派是新出现的门派,与剑宗同源,大致归属剑宗一脉,以七星玲珑剑闻名于世。
只是这个门派为何如此不长眼,这种事情也敢打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