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早一步遇到了程澄,因为那个人在国内等她,所以她必须及时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能喜欢上任何人。
这是江洛一自己都没有想清楚的事情。
陈尘探向江洛一的指尖停顿了一下,她虽然没有说名字,但是他知道那个“他”是谁。他垂眸笑了,手指刮了刮她的鼻梁,叹了口气:“我要是早下手几年,现在那个他,会不会是我呢。”
江洛一不耐烦的拨开他的手,嘟囔道:“走开,睡觉都不让我安宁。”
陈尘盘腿坐在她身边,拖着腮歪着脑袋看着江洛一,一遍一遍将她的眉目刻在心里,她的头发已经半长,前额的头发微微遮住眉眼,她闭着眼睛的时候,显得十分安静乖巧,不像醒着的时候,那样抗拒自己。她的鼻梁秀气,皮肤白皙,嘴唇......嘴唇微微发红,也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也许是房间里暖和的缘故,显得比平日里,更加红润。
陈尘一时间有些口干舌燥,他觉得自己必须得走了。他掩饰的干咳一声,默默地起身,偷偷看了她一眼,还没站起来就狼狈的又坐下了。
江洛一这次睁开了眼睛,不是刚才的毫无聚焦,而是清醒的看着他。
他一时间有些心虚,说不清为了什么,他不敢再去看她,眼睛瞟着一旁桌角,不尴不尬的开口:“你醒了啊。”
江洛一坐起身,皱眉看着他:“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怎么进来的?”
陈尘指了指窗台,老实的说:“我翻进来的,你们这里是一楼,又不用爬楼,窗台那么低,又没有锁......”他注意到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吞了吞口水有些欲盖弥彰的说:“我没干嘛,就是今天过年,我想看你一眼,就跑过来了。”
今天过年,我只是想看你一眼。
江洛一忽然觉得自己发不出脾气了。
她不再看他,声音微低:“他们都睡了,你走吧。”
陈尘不自在的看了一眼一屋子醉鬼,又偷偷看了一眼江洛一,试探的说:“我腿上有旧伤,不能久行,外面好冷,我一路走过来,腿都冻麻了。”
她瞥了一眼他收在斗篷里的腿,印象中他一直撑着一根拐杖,但是又好像行动完全不依靠它,她不确定他是真的腿上有伤还是装的。
陈尘再接再厉道:“我就待一会,暖和过来我就走,行吗?”他好像忘记了自己刚才就打算走来着,现在他又想方设法的想要多留一会,像个缠着母亲要糖的小孩一样拽了拽江洛一的衣袖,小心翼翼的问:“可以吗?”
江洛一甩掉他的手,不耐烦的点头,“好好好,你这么喜欢在这里,就在这吧。”
陈尘闻言开心的露齿一笑。
“我回房间了。”江洛一起身。
“别啊。”陈尘笑容迅速消失,他跟着起身,可能是坐的太久了,他的腿一时没站起来,他挣扎了一下,心里有些后悔不该撒谎的,这下真的麻了。
江洛一低着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分不清他是装的还是真的,“你没事吧。”
陈尘抬起头,眨了眨眼,“真的麻了。”
江洛一吐了口气,冷哼一声:“谁让你坐那么久,活该。”语毕她头也不回的上了楼,陈尘奋力爬了起来,终于在楼梯处追上江洛一,她退后一步,语调变冷:“你干嘛。”
陈尘笑了一下,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红艳艳的绣着桔梗花和一朵雪花的荷包,“过年了,给你包个红包,新年快乐,江洛一。”
江洛一垂眸,“叶里已经给我了,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要那么多红包干嘛。”
陈尘挑眉:“他是他,我是我,再说了,你不能用完了我就抛弃啊。”
江洛一明白他是在说赤瞳的事情,她翻了个白眼,伸手接了过去,“谢谢你啊,新年快乐,叔叔。”
陈尘的笑僵在脸上:“为什么叫我叔叔,我才你比大六岁半,你见过谁六岁半就当叔叔的。”
江洛一晃了晃手里的红包,“你不知道国内只有长辈才会给晚辈包红包吗,你都这么客气了,我吃点亏叫你一声叔叔也不为过。”
陈尘被噎的目瞪口呆,国内有这个规矩吗,他怎么不知道。
趁着陈尘发呆,江洛一晃着手里的红包上楼了,走到拐角处,她朝陈尘做了个鬼脸,消失在楼道里。
陈尘失笑,小丫头,越来越坏了。
江洛一回到房间里,靠在门上垂眸看着手里的小玩意,这个荷包很别致,浅粉色的桔梗花旁边绣着一朵白绒绒的雪花,江洛一的拇指抚过雪花,眼睛微不可查的弯了弯,这两样东西看起来似乎完全不搭,却又毫无违和感,还挺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