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年纪大了，所以为师将她们许出去了。”
实际上，她们昨天才被处理，至于处理去哪了，帝师没问，索性只是两个不重要的婢女罢了。
谢琳琅有些奇怪，帝师是习惯有婢女服侍的，既然她们嫁了人，负责内务的管家，怎么没有举荐新人？
就在她思索的时候，帝师将茶杯推到她面前。
“尝尝，云州的青峰雪芽。”
谢琳琅闻言收回思绪，垂眸看着薄瓷茶杯中淡青色的茶汤，有点恍然。
在项城肯定是喝不到这样的茶汤的，不说项城，连京城也是少数，因为青峰雪芽一年只有七两的产量，乃是贡品，寻常人怕是听都没有听过。
还有车内闻着就很清冽的熏香，若是没猜错，是湖州特有的“白虹香”，这种香一千两银子一小盒，而且有价无市，深受贵族喜爱。
加上马车内铺的是绫罗，用的香木，就连面前这套薄瓷茶杯，也是官窑大师文中朔的巅峰之作，谢琳琅暗自盘算，这辆马车的钱可以给她造好几艘大船了……
她并没有觉得帝师奢侈，因为京城的世家大族都是这种习性，除非家道中落，否则在享受和牌面上，他们比帝师还要夸张！
谢琳琅曾参加过一次茶酒会。
对方在桃花林里挖了一条水渠，水渠里流淌的，都是黄澄澄的酒水。
在水渠旁边的草地上，他们还铺一整面的绫罗，让来参加茶酒会的人可以席地而坐，然后用酒水来玩“曲水流觞”。
输的人，便直接在渠里舀酒喝，当真是非常奢侈了。
而且这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京城里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出过这座城池，因为他们知道，外面不是流民，就是悍匪。
但他们家族掌握着国之命脉，那源源不断的钱要怎么办？那肯定是怎么铺张怎么来。
谢琳琅想着，感慨着。
她喝着浸香的茶水，看着外面层层叠叠的黄色琉璃瓦，心里这才意识到，她是真的回到京城了。
见谢琳琅一直看着窗外，帝师隐晦而深刻的眼神，一直盯着她。
他为谢琳琅的才华惊叹，但更多的时候，他是不理解谢琳琅的，但这并不妨碍他欣赏她，并从心底里，想野兽渴求鲜血一样，渴求着她……
只听他低声说道，“琳琅去了北地半年，又在项城待了一年，好不容易回京，怕是都不认识京城了。”
谢琳琅点点头，眼前的京城似乎比记忆中的又繁荣了不少，那一排排整齐的屋瓦，一条条宽敞明亮的街道，若是只生活在这里，当是非常幸福的。
帝师叹了一声，“眼下京城虽好，却也只是表面，琳琅离开太久，怕是不知道这底下的暗涌。原本你提出科举制，国学堂，都是在帮我，在造福世人，但是最近，有人提出了终止科举的声音。”
帝师的话，将谢琳琅的思绪立马就拉回来了，终止科举？为什么？这对那些大家族来说，明明是好事！
帝师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是陛下颁布了新的法令，所以才导致了各世家的蠢蠢欲动，一旦他们乱起来，便是大乱，所以琳琅，这次回来，你就留下来帮我吧。”
谢琳琅敏锐的体会到了事情不简单，但她还没说话，马车就猛地一顿，帝师皱起眉来，不等车夫呵斥，外面就传来一女子撕心裂肺的声音。
“帝师大人！救救我，救救我！我是文灵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