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黎之前听商彦说起此人,也是一脸崇敬与惋惜,如今蔺老这番模样,让她突然好奇此人,“蔺老手上可有这位前堂主的画作?洛黎听完大人所讲,想看看此人画作。”
蔺齐摇摇头,“他的画作,都不在了……既然你不识此人,就当老夫没提过罢。从明日就开始准备公主画像的事情吧,不可怠慢。”
洛黎见他不愿多讲奕心的事,颔首,请辞离去。
下午授课结束,她单独将商彦叫到堂主书房,又详细问了一遍前奕心的事儿。
商彦仰慕此人已久,私下收了他不少传言轶事。他见她对奕心突然感兴趣,也没有隐瞒,将所知之事一一说出。
依商彦所讲,奕心是一名江湖画师,避世多年,高不可测。于天元十五年开春,经由当时还任兵院主事的姚应春举荐,被祁皇破格录用为北凰堂主。
奕心为人宽厚低调,待人和善可亲,又因画技高超,尤善人物,深得祁皇喜爱,他在当时也是名盛一时。
他不但擅绘,也精通药理。传闻当年祁皇途生了一场怪病,让他进献的一张药方医好了。
传言说他身形高大,眉目清明,却遮面示人。这样的要求,就连祁皇也破例准许,也正因如此,世人皆不知此人真正相貌如何,奕心的轶事也就让人传的神乎其神了。
有些传言说祁皇重用他,是为了取悦当时受宠的兰贵妃,他的画像惟妙惟肖,当时为后宫嫔妃作画,各个都是精品,极受追捧。
过分一些的传言,有说他其实是祁皇特意从东海之滨来的炼丹师,祁皇诏他作画师是假,求丹长生才是真。
可无论到底真相如何,也都随着他的不辞而别而长埋于历史中了。
“不辞而别?”
“是,我后来入了书画院,才知道他已经不在书画院了,皇宫对此消息封锁了很多年。我之后曾在礼院查找过他的记录,希望找到些有用的信息,私下与他结交。可礼院压根就没有此人的入官记录,甚至一页纸都留下。我后来托人查找了发月俸的记录,才知道这位大人在那年八月就已离去。”
“奕心堂主的这事,听着就不寻常。那你可知他为何离去?”
商彦摇头,“我若知道他去了哪处,定然辞官,去拜他为师。”
洛黎道:“你又没见过奕心大人的画作,你怎么就知道他画技高超?还如此仰慕。”
商彦的确没见过他的画作,单凭当时传言,就让当年十四岁的商彦极为仰慕。洛黎说破此事,让他有些尴尬,他急忙道:“即便没看过,我之后搜寻的这些人闻轶事,还不足以证明他画技高超吗?”
“那为何他的画作都不见了?”
“这就不知道了,我也曾在藏画阁内找过,除九楼的藏画室外,其他楼层我都寻过,的确没见到奕心大人的画作。”
洛黎听完这席话,心中不知为何觉得不安起来,这奕心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不是如此简单。可如今音信全无,她也就当个故事先听听罢了,“好了,你先下去吧,我休息一会儿,不要让他们打扰我,晚上斯堂主设宴,你与我同去。”
“是。”
晚上翼升楼雅间内,斯琦设宴两桌,连一向不好参加宴会的蔺老都破天荒的出席。风雪花自上次嵩明山之事后,收敛了许多,也不再明着暗里找洛黎麻烦。斯琦出乎意料的豪爽,与洛黎连饮几杯,左一个洛妹妹,右一个洛妹妹叫着。
洛黎虽不自在,还是应了。
晚宴在一片欢闹中结束,今夜斗墨,东梁堂不出意料——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