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铺子的会客堂中,江南鹤扫视着四壁上这些字画,面露喜色,轻声赞叹道:“老三,你的本领真是进步了。”
他的身后,江门三门主江南蛟听得门外的掌柜走远了,急忙转过身,把那铁指环交回江南鹤手中,低声问道:“大哥,江门出什么危难了?”
几个月前,江南蛟回武昌城时,曾与江南鹤约定,一旦江门有危难,就以江南鹤的铁指环为信物来这间李家铺子求援。
“是不是……月容?”江南蛟轻声道。
江南鹤却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月容还没那么大本事,能危及江门。”
听到这里,江南蛟却心安了几分,又问道:“既不是月容,这武昌城里还有谁能让大哥为难?”
“不是武昌城里的对手。”江南鹤垂下眉目,转身坐到了堂前的檀木椅上,缓缓道,“码头上泊了一艘大船,船上有些棘手的贼人。”
“他们是什么人?”
“两广反贼。”
江南蛟微微心惊,道:“是因大哥铲除了那拜上帝会在武昌城的势力,惹恼了他们来攻打江门?”
“他们的目标不是江门。”江南鹤小声道,“但船上有一样东西,唤作星斗南,不知是个什么物件,听说能有扭转乾坤的神力。这物件,被一个大人带到了武昌城外,曾侍郎要我们去夺,两广反贼也派人来抢,昨夜三方在船上打了一场,我们不敌两广贼寇人多势众,只好撤了出来。”
江南蛟听得心焦,急忙问道:“有二哥,有秦狼,再加上大哥你,竟然也胜不过那些贼寇吗?”
“老二中了暗箭,秦狼重伤昏迷,至于我……”江南鹤卷起左臂的衣袖,露出了后臂上的纱布,“几天前剑客在城中行凶时,我一时大意,被他长剑所伤。伤口很深,至今未愈,左臂这几日还使不上力道。”
江南蛟眉头紧锁,喃喃道:“想不到,两广反贼竟有这般本领,能把江门逼到如此险境。”
“那些贼众,也并非都是高手,若倾江门之力,纵以一敌十也并非没有胜算。只是,有一个名唤黄熙扬的,听闻是拜上帝会里的一个头领,他本领着实厉害,秦狼就是被他所伤。其他人我都不怕,唯独他,我若带伤对敌,怕没有必胜的把握。”
江南蛟沉吟良久,终于低声问道:“大哥,你来找我,是需我如何出力?”
“需借你的本领一用。”江南鹤道。
江南蛟眉头一蹙,轻声道:“大哥说的,是我的武艺?”
“当然!”江南鹤笑道,“当年江门子弟中,论暗器技法,你当排第一。当前江门高手,我只有单臂,老二受了箭伤,秦狼更不能出战。若能得你助阵,便是一大助力!”
江南蛟思索片刻,道:“江门的洋枪队不能助力吗?若以洋枪对敌,当比我有用。”
江南鹤却摇头道:“几个月前,洋枪队在武胜门外被月容突袭,三十杆洋枪悉数砸毁,惹曾侍郎心疼了好些时日,不再给江门配发洋枪了。”
“既然如此,便是此时不宜速战,可等大哥二哥伤愈,再做定夺。”
“我看那大船修补得神速,若今夜不强袭贼寇,明日他们便可走了。离了武昌城,我们就再难寻他们踪迹,曾侍郎交代的任务就算是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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