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武昌城北,武胜门前。
空空的千总府,在萧瑟风中静默着。
叶衡背着那两柄长剑,终于站到了这扇他五年来总是梦见的大宅门前。他记得这门的形制,这墙的高低,这宅院的见方,却从不曾想象过这地方萧条的样子。
他向四周望了望,只记得五年前来时,千总府外人声鼎沸,停满了轿子。如今,人去宅空,却似乎连这条官道都冷清了下来。
他寻了一处隐蔽的墙角,纵身一跃,轻轻翻过了围墙去。两脚落地时,不发出一丝声响。
他落在了千总府的大院中,放眼望去,只见满地的枯枝落叶无人打扫,许多孤零零的秃树在寒风中矗立,院子深处的大堂还开着门,堂中的桌椅落满了灰尘,在清晨还不甚明朗的日光下显得昏暗阴郁。
这空旷的院落里,依稀还残留着些许千总府曾经的荣光。四周的兵器架子上落了些锈蚀,地上因长年练功踏步而踩出了浅浅坑洼。叶衡缓缓迈开步子,在这院落中游走,仿佛还能感觉到那些兵丁在院中操练习武的声音和气息。微闭上眼,这感觉似乎愈加真切了。他隐隐看到,层层人影外,赵贞元就站在院落深处,手执着两只铁拐,面带着沉稳的笑意望着他。
“朋友,恭候多时了。”
一阵寒风掠过叶衡的面颊,让他眉头忽然一紧。
幻境中,是那赵贞元的步法一动,两只铁拐闪过一片光晕,直向他面门上袭来。
叶衡心念未动,脚下已先发力,灵动地向身后撤出半步。两手握住后背上的剑柄,肩肘一转,两道银光便从他身后抽出,在身前划出两道漂亮的半弧。
一片落叶从那剑光前掠过,如被飞石划开的湖面般,顺着剑刃散作了两瓣飘落。
剑影掠下,那赵贞元的幻影一散,又在远处凝成一个起手式,威风凛凛地对着叶衡展开了双拐。叶衡仍闭着眼,把两支长剑摆在身前,定住了身形,一支剑锋直直指向了赵贞元。
满院习武的兵丁都化作烟云消散,只有赵贞元和叶衡遥遥相对。
“这招拔剑式,练得可谓炉火纯青了。”赵贞元笑道,“却不知,其他的招法练得如何了。”
叶衡的嘴角露出了笑意。他缓缓把两柄长剑的剑柄接在一起,拼装成了一支双头刃的奇门兵器,横在了身前。手腕一抖,便扰动杀气几许。
那双长剑,剑刃上闪着逼人的寒光,风吹过时鸣起阵阵呜咽,似剑下亡灵对着天地哀鸣。
“好一双宝剑。”赵贞元赞叹道,“这次,我这双铁拐不知还能不能打断你这剑刃了。朋友,我不留手,你可要当心了。”
赵贞元虚影一晃,散作几道风尘,滚滚向叶衡杀来。风尘卷过院落四方,扰起一片杂乱的鸣响,似千军万马奔腾喊杀一般。叶衡把双刃剑一转,忽惊起落叶无数,在身前卷成了一片剑气。剑锋上下翻飞,好似凭着一双利刃与天地为敌。忽然间,长剑一抖,剑气崩散,把那些枯叶打向了院落四方。
随着这一招抖剑出手,叶衡脚下探步,手中舞剑,五年来日夜习练的一身绝技在这破败的院落中招招打出。时而似蛟龙出海,时而如大鹏展翅;时而刃斩寒风,气破虚空,时而剑刺苍穹,力透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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