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听你说,我娘亲曾帮助过寨主夫人,那是多久的事情了?”代阿娇不免想要多了解娘亲。
陈同仁回道:“大概是十几二十年吧,我都记不清了。”
代阿娇一边和陈同仁走着,一边回想,娘亲肯定是离开慕容山庄后,才来的这里。听慕容管家说,娘亲是私自逃离山庄。
娘亲为何要逃离慕容山庄呢?
“不对啊!香香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吧!”代阿娇眸色加深,开始怀疑起陈同仁来。
只听陈同仁不慌不忙地解释,“因为当时战乱不断,凤凰山周围又极其复杂,寨主夫人第一个孩子便夭折了,香香是第二个孩子。当时寨主怕养不活她,便将她当做男儿来养。”
“听陈先生的口音,和看陈先生的举止,应该不是这里的人吧。”代阿娇好奇一个南国人怎么来到边境上,还跟一群土匪为伍。
不过问完,代阿娇又后悔了,她其实也并不想知道那么多。
陈同仁并没有生气,反而耐心地解释道:“我乃是书院学生。”
书院的学生?代阿娇眼里闪过一抹诧异,虽然能从他的举止中,猜测他是个儒雅的人,但没想到会是书院弟子。
一般来说,书院的弟子不是入仕,便是成为某位大家。所以陈同仁的选择很另类,也很勇敢。
这时,从寨子外跑来一个人,对陈同仁报告道:“副寨主,门外有一个男子声称要投奔凤凰山。”
陈同仁视线移向寨子口,随后道:“让他进来吧!”
见到宋歌时,代阿娇很意外。
宋歌背着一个大包袱,快步来到陈同仁面前,热情主动地介绍说:“你好,副寨主,我叫宋歌,特来投奔咱们寨子。”
面对眼前这个殷勤的少年,陈同仁潜意识觉得有问题,但就是说不上哪里有问题。
“你为什么要投奔我们寨子?”
宋歌提着包袱,听到这话,十分愤慨,甚至捶胸顿足,“关口城被北国那群蛮子占领了,还砸了我辛苦做出来的云雀…”
“云雀?”陈同仁不解。
“对啊!”说着宋歌便打开包袱,一堆木制的云雀便倒了出来。
每只云雀栩栩如生,甚至连羽毛的部分都进行了精心雕刻。
“你可知道我们是土匪,该做什么事情?可不是让你做做云雀就能过关的。”陈同仁盯着一箱子有大有小的云雀,不禁好笑。
宋歌将云雀收进箱子里,转而认真保证道:“我就是个匠人,但是你也知道现在处境艰难,没人买我的东西,我实在没办法,只能上山混口饭吃。”
眼前这人机灵劲十足,陈同仁思考了一番便指着身旁一个手下道:“那你先跟着他吧!”
“谢谢副寨主,我一定好生学习,做个优秀的强盗,为凤凰山争光。”宋歌说完,从箱子里拿出一只云雀,递给陈同仁,笑道:“副寨主,我送给你一只好不?”
陈同仁摆摆手,“我不需要,谢谢。”
这时,代阿娇咬唇,主动开口道:“这云雀真好看,可以送给我吗?”
“当然可以了,送给这么美丽的小姐是我的荣幸。”宋歌随即将云雀递给代阿娇。
只见宋歌哼着歌儿跟在手下身后,手里还提着大包袱,看上去很是滑稽,却让代阿娇心里一暖。
她还以为宋歌不会来救她,毕竟凤凰山的土匪还是有一定人数。
回屋,代阿娇小心的观察着门外,随即将云雀打开,只见一条小纸条上写着,丑时秋枫崖见。
去秋枫崖做什么?她又怎么出去?
布袋还在香香手里,代阿娇着实觉得棘手。但既然纸条上这么写,宋歌一定是有他的打算。
临近丑时,代阿娇来到门口,发现门外的人给屋子里加了把锁,不禁怅然。于是在屋内徘徊几圈后,代阿娇使劲拍门,小脸皱巴成一团,大喊着:“救命啊!”
门外值班的人被惊动,打开门,见代阿娇蜷缩在地,不禁上前查看。
“我肚子好疼,莫不是吃了什么有毒性的食物?”代阿娇捂着肚子,在地上来回的翻滚。
守门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还不赶快去通知副寨主,我要是死了,香香肯定拿你们开刀。”代阿娇说完,继续捂着肚子,叫唤着疼。
于是一人去报告陈同仁,一人扶着代阿娇朝陈同仁的院子走去。
眼见四下无人,代阿娇拿出摔碎的杯子碎片,朝身旁扶着自己的这人划去。
那人退后一步,代阿娇立即转身跑开。
“上当了,来人!小娘子跑了。”
代阿娇沿着秋枫崖的方向跑去,跑了一阵子后,感觉身后有人追了上来,连忙加快了奔跑的步伐。
但那人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朝后拽去。
代阿娇正欲甩开那人的手,却见是宋歌。
“跟我来!”宋歌拉着代阿娇,朝林子里跑去。
寨子里的人都举着火把穿梭在林中,陈同仁瞪了守着代阿娇的人一眼,那姑娘怎么会肚子疼,她本人就是大夫!
两人来到秋枫崖,宋歌从石头后拖出一个像风筝一样的大物。
紧接着,宋歌开始检查大物的骨架,又从箱子里拿出两个发光的袋子,递给代阿娇,示意她挂在风筝把手两侧。
眼见寨子里的人就要追上来,宋歌额间流下了汗,手指始终在拴着绳索。
“他们在前面!”寨子里的人发现了两人,纷纷涌了上去。
“娇娇,我从来没有试过在晚上用这个东西,你敢陪我一起吗?”宋歌说的极其郑重。
代阿娇心里隐约知道宋歌的安排,想起兵甲中有能御风而行的大风筝,便道:“我信你!”
得到代阿娇的鼓励,宋歌深吸一口气,拉动机关,大喊道:“跑!”
两人一阵助跑,临近崖坡时,心头皆是一颤。
两人整个身子趴在风筝上,双脚悬空,而两旁的袋子发出的光,正好能看清周围。
夜晚的风,呼呼的在脸上吹。
宋歌安慰道:“娇娇,我计算过今晚吹的风向,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