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城临江,因此河鲜尤其多。
师徒两人沿着江滨一带而走,途中,美景美食,不亦乐乎。
江面上,行着数艘大船,大多都是商船,但只有一艘船,与众不同,而且似乎大家都绕开它走。
船上,手下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瞧穷奇的神色。
都尉他将穷奇送的礼,全数退了回来,这便是不给穷奇和黑龙会的面子。
穷奇冷哼道:“这老头,胃口还挺大。”
“老大,听说他是云公的弟子。”
穷奇摆手,皱眉道:“云公弟子又如何,他有说他的条件吗?”
手下想了想,回道:“听那老头的意思是,按照南国律法处置。”
“南国律法?”穷奇听到这里,不免好笑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词了。
连前任的都尉都不敢这么跟自己谈律法,他一个刚刚到华城的人,真是不自量力。就算在朝廷里有云公护着又怎样,自己若是不管不顾,只怕这都尉都没命去向云公诉苦。
“罢了,我亲自去一趟就行了。让蝙蝠看好场子。”穷奇吩咐道。
“是!”
唐斯瞧着宋歌桌上的精致木盒,不免问道:“你这是淘了个什么宝贝?”
“别动,这是我送给那姑娘的花。”宋歌眼里泛着细微的光。
“花?”唐斯不解道。
宋歌点头,回道:“永生花!”
他将自己埋在屋里一整天,才做出了这朵永生花。
虽不知多久能与那姑娘见面,但宋歌感觉,那姑娘还未出城。
想到这里,宋歌连忙抱着永生花,冲出了房门。
“你出去做什么?”唐斯喊道。
宋歌笑的像个孩子,大声回道:“我去找她!”
飞鹤楼上,代阿娇看向窗外的江色,江色明亮,唯独暗下渔船点点。
“师父,是不是因为这里能看见飞鹤,所以便叫飞鹤楼?”代阿娇目不转睛的盯着水洲上的草丛。
只见飞鹤张开翅膀,朝着乳白色的云朵,轻盈而飞。
菩提子放下蟹,砸吧着嘴,转头瞧着窗外,笑道:“可能是吧!”
代阿娇立在窗口,大口呼吸着江面飘来的气息,似乎想到什么,便忽然问道:“师父,你带的药材够吗?”万一换成钱不够,照这个吃法,她们可能走不到昆仑了。
菩提子嘿嘿一笑,淡定道:“就算药材不够,你师父我随便为几户人家诊脉,就够你我吃喝了。”
说的也对,但是哪个人家会让一个衣衫破烂的人为其诊脉?
代阿娇想着,便对师父道:“师父,我们在这里多待两天吧!”
“为何?”
“华城的蟹黄膏这般好吃,多吃两日未尝不可。”代阿娇回道。
华城虽说风景好,但其实也只有两岸江景迷人。
穷奇来到官府门外,有些好笑,又有些不屑。他还记得上一次进官府,是因为帮派之争,当时他只是个小喽啰,靠抱大腿,才能活下来。
后来这个“大腿”让自己当了他的替死羊,所以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所谓的正义是要靠自己亲手去取得的。
黑龙会便是他逃出来之后建立的帮派。
穷奇眼眸深了几许,他终于将自己的命牢牢地握在了手里。
“你就是头领穷奇?”都尉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高大威猛,野蛮不羁,浑身透露着危险的因子。
虽说快开春了,但穷奇身上只套着件毛裘。
穷奇扯了扯嘴角,回道:“大人,你找我前来,是为了什么事?”
“前一天,有个北国来的商人死了,就死在离你们不远的码头,你知道这件事吗?”
穷奇一看都尉长着一张为国为民的忧虑脸,肯定心比天高,怪不得对自己送去的财宝,熟视无睹。
这种人,是穷奇最讨厌的。
“大人问你话呢!”师爷提醒道。
穷奇瞥了眼师爷,缓缓道:“我一天忙着打渔,倒没听说过这件事。”
“那商人的伙伴说,你们曾经问他们要过保护费。”都尉皱起眉,眼前这个男人大摇大摆的坐在自己面前,面对自己的问题,满不在乎的模样。
可想而知,他们黑龙会在华城的所作所为。
师爷察觉到都尉的不满,擦了擦头上的汗,对穷奇道:“都尉大人是大王直派到华城的官员,来华城就是为了百姓谋福祉,你且把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说出来,好配合大人啊!”
“谋福祉,我当然欢迎啊,关键的是,我真不知道啊!”穷奇摊开手,一脸无辜。
都尉猛然一拍桌子,对穷奇道:“我没有在同你说玩笑,你也不用和我嬉皮笑脸,穷奇,你们黑龙会是不是参与其中?”
闻言,穷奇脸色黑了下来,冷冷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人看不顺眼我们黑龙会,就冤枉我们,这就是所谓的谋福祉吗?”
“大胆!”都尉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然而穷奇也没有惊慌,只冷冷的盯着都尉,手不经意地按在那把狰狞的大刀上,仿佛下一刻,那把大刀就会冲出来,直直砍向都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