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说着,不由得将目光移向容氏,“还望母亲明断。”
“不,不会的,雅姐儿不会如此,”柳氏听着孙氏的话,急了,一下跪倒在地,双手扣着颜卿雅的双肩,“雅姐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话啊,无论如何,你说句话成吗?娘求你了,你说句话,成吗?”
柳氏说话间,轻轻地摇着颜卿雅。
颜卿雅被柳氏摇得头脑发胀,眼前的景象忽明忽暗,许久双眼才费力睁开,“娘……”
“雅姐儿,你快说,昨儿夜里是不是有人逼你去的?”柳氏见颜卿雅终于说话了,急忙催促道。
“昨天夜里……”颜卿雅呢喃着,头部剧痛,一把捂住了脑袋,“娘,你别问了,昨天夜里是我去见的霓裳,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还有什么好问的……”
颜卿雅这一番话说完,头部那撕裂一般的痛感才跟着消失。
颜卿雅跪在原地,又气又恼,就是不敢再多言。
她知道那人就在这东次间内,可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刚刚有个人正用声音控制着颜卿雅头部的蛊虫。
“我都说了,就是她,还有何好说的,二嫂如今可还有什么好说的?”
柳氏听着孙氏的话,心中滑过一丝绝望,突然看向霓裳,“你说,雅姐儿不敢说,你说,你是丫鬟,是奴婢,若是你背主,你要被活活打死的,你告诉我,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我说不定能救你,你快说啊。”
容氏看着柳氏这个样子,皱紧了眉头,“信嬷嬷,玉嬷嬷,柳氏忧女心切,言行无状,只怕是需要歇息了,扶她下去吧。”
“是。”两个嬷嬷应着,快步上前,“二夫人,得罪了。”
说话间,便先扶着柳氏出去了。
柳氏挣了挣,挣不开那两个嬷嬷的挟持,只能一边垂泪,一边被拉了出去。
“既然她都承认了,那便……”
“老夫人,老夫人……”容氏话说了一半,便见信嬷嬷快步从外面赶了进来,走到容氏身边道,“兵部尚书夫人,过来,过来说是提亲来了。”
“提亲?”容氏一惊,“我们侯府平日里与她尚书府并无往来,怎会突然前来提亲,却又是为那位公子来的?”
信嬷嬷的话并不重,但是颜卿雅还是听到了。
此刻蛊虫已经安分了,她自然也就恢复了神志,听着信嬷嬷的话,猛地看向东侧间一角。
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推自己出来挡罪,再去忽悠肖飞星,让尚书夫人来府上提亲,这样一来为了侯府的名声,容氏自然不能再处罚自己,当真是好计谋!
只是颜卿雅此刻却没有半分的开心,只觉得后背冷汗涔涔。
身边住着一个魔鬼这么久,她却浑然不知,这种后知后觉的感觉太可怕了。
“尚书夫人是为了他们的次子,肖飞星前来提亲。”信嬷嬷急忙道。
“混账,就她那个次子,她还好意思到我定北侯府来提亲?定北侯府上,即便是庶女,也绝不会嫁过去!”容氏气狠了,厉声说道。
那个肖飞星声名狼藉,华京之人,哪家女子不是避之如蛇狼虎豹?这会子定北侯府若是将姑娘嫁了过去,不是徒惹话题,白白被人家笑话?
容氏气得狠了,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见那信嬷嬷突然俯身凑到容氏耳边,“尚书夫人说了,他们求娶的是二姑娘,还说请老夫人先请个医师来给二姑娘诊过脉之后,再慢慢商议这门婚事。”
容氏听着信嬷嬷的话,脸上满是狐疑之色。
这肖飞星一贯是荒唐的,但是没听说过尚书夫人也如此荒唐啊。
原本这么突然上门求亲已是可笑,如今竟还要她们先给颜卿雅诊过脉之后再坐决断,岂不是太过于放肆了?
容氏想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看向颜卿雅。
颜卿雅被容氏那凌厉的目光看得身子一颤,急忙低垂下头。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她躲不过,那个肖飞星如今即便再不成体统,她也只能嫁了。
颜卿雅想着,暗暗搅紧了帕子。
而孙氏在听到这突然的一通也是一下子懵了。
原本这颜卿雅都罪证确凿了,如今难道就因为尚书府的提亲,她在侯府所做的一切就都可以不作数了?
孙氏气恼的不行,可是看着容氏如今那铁青的脸色,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你们都下去吧,卿雅留下。”容氏冷着声说道。
“是,母亲。”
“是,祖母。”
一群人即便各怀心思,最终还是没有人敢多言,都一一退了出去。
东次间立刻安静了下来,容氏依旧端坐着,而颜卿雅依旧跪在那里,低垂着头。
“信嬷嬷,去请了尚书府人偏殿稍后,玉嬷嬷,去请医师。”
“是。”
两个嬷嬷应着,各自退了出去。
颜卿雅抖着身子跪着,整个人害怕到了极致。
肖飞星如果光是贪恋美色,自然不会在京城之中名声臭到如此地步,一切皆因他形式怪癖,犹好一些怪异之术,他房中的通房这些年已经死了好几个,每一个都是死状凄惨,有活着的逃出来,将房中之事告知外人,自此肖飞星的那些腌臜喜好便再也藏掖不住。
虽然后来那个通房丫鬟还是被尚书府抓了回去,没留活口,但是俗话说坏事传千里,有时候无风还能起浪,更何况是这种事情。
颜卿雅只要一想到这些,整个人就吓得不行,但是眼下,如果医师来了,发现她并非处子之身了,那么她好像也没有第二种选择了。
颜卿雅的害怕容氏都看在眼里,心中自然也明白了几分。
这尚书夫人敢这般亲自登门求亲,事先都没有探过口风,只怕手中自然是握着颜卿雅非嫁不可的理由,如今又说请医师,只怕……
容氏想着,眼神越发冷了,看着颜卿雅出口道,“你不准备跟我说些什么吗?不准备解释一下?”
颜卿雅身子颤得更加厉害了,“祖母,是,是那肖飞星,是他强迫于我的,雅儿也是没有法子,为了侯府的名声,雅儿不敢出声,雅儿,雅儿生不如死……”
颜卿雅知道现在自己不承认也只能承认了。
容氏听着,晃了晃身子,几欲晕倒。
“侯府怎么竟养出你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玩意,”容氏说着,缓了缓,再次出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茗姐儿及笄宴,成国公府。”
“不要脸面,”容氏猛地站起身,直接走了下来,“成国公府,你们竟然在他人府上行这般苟且之事,我今日便打死你算了,何苦留着你带坏了其他姑娘的名声。”
容氏说着,举起拐杖便向着颜卿雅的身上狠狠砸去。
一下一下砸在身上,颜卿雅痛得不行,却又不敢躲,“祖母明察,当真是那肖飞星捂了雅儿逼迫雅儿的,雅儿也是没有法子,望祖母明察。”
“明察,如今都这样的,还明察什么?”容氏到底也不能真打死她,打了几下便收了手,“罢了,如今既然已经如此,那你便嫁过去吧,横竖这侯府也留你不得了,早些嫁过去,彼此都清静些。”
容氏说着,在武商量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