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个跟她见面的人,看清楚了吗?”
“那人戴着鬼面,看不清长相,而且那人武功不低,警觉性也极强,我不敢跟太近,所以暂时还不知道是谁。”
“怪不得他要我留意孙氏身边,孙氏身边果然有问题,你听到他说要暗害凝姐儿?”
“是。”
“果然是想挑起大房和三房之间的矛盾,只是凝姐儿何其无辜,此人其心可诛。”
“小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鸢落听着这些消息,很是担忧,生怕小姐再次被卷入到那些纷杂的斗争中去。
上一次孙氏的中毒事件,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孙氏几乎一口咬定了就是颜卿霜所为,只是碍于没有证据,所以只能隐忍不发,但是显然那个暗处之人并不打算就此收手,只要孙氏和颜卿霜一天没有斗得你死我活,那暗处之人就会再想其他法子下手。
“没事,既然知道是霓裳有问题,那就好办多了。”颜卿霜说话间,轻轻打了个呵欠,“不早了,快歇息去吧,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颜卿霜说着,捏了捏鸢落的肩膀,“若不是情况特殊,真不该让你去跟着霓裳的,太危险了。”
鸢落的功夫颜卿霜知道,不算差,但是听她描述,那个与霓裳接头的人武功更高,若是被他发现了鸢落……
颜卿霜只觉得心好像被猛地戳了一下,不敢再想下去了。
“小姐,我不会有事的,你不需要有负担。”鸢落知道颜卿霜在想什么,急忙出声安慰道,“鸢落保证,鸢落一定事事小心,绝对不让自己身处险境,小姐这下可能放心了?”
颜卿霜看着她那信誓旦旦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又催着她去休息了。
明日飞羽的尸身一旦被发现,整个侯府估计又不得消停了。
还有颜卿盈,明日不太平啊。
颜卿霜也不敢多想,换了衣服急忙躺下。
再不睡就真的要天亮了。
—
第二日一大清早,颜卿霜刚起身,香絮正在梳妆,薰宁就跌跌撞撞往里跑。
鸢落正靠在外面擦剑,见着薰宁那副模样,剑一横,吓得薰宁差点就跪下了。
“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这般冒冒失失的,有什么紧急事情也别失了规矩。”香絮看了一眼外间,帮着薰宁解围。
“是,是,”薰宁急忙应道,看着鸢落收回了剑,这才走到里面,看着颜卿霜道,“姑娘,奴婢听洒扫的丫鬟说,说,说孙氏身边的大丫鬟没了,溺死在了湖中,今儿个一大早洒扫的丫鬟看到湖边漂着个人,差点没吓死过去。”
颜卿霜听着倒是颇为淡定,倒是香絮,冷不丁一清早听到这么个消息,手一抖,轻拽了一下颜卿霜的头发。
“姑娘,奴婢一时不查,姑娘恕罪。”香絮急忙出声道。
鸢落抬眼看了一眼香絮,依旧慢悠悠地擦着剑。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管好自己院子里的事就好,旁的听过就算了。”
“是,是。”薰宁急忙应着退了出去。
屋内就剩了她们主仆三人,香絮依旧心绪不宁,“世安苑离湖边也颇有些距离,这飞羽大晚上的去湖边做什么?姑娘,你不觉得这事有蹊跷吗?”
“确实有蹊跷,”颜卿霜看着黄铜镜中香絮那一脸发愁的样子,出声道,“真相告诉你了,我怕你吓到你。”
“姑娘知道是怎么回事?”香絮看着颜卿霜,一脸不可思议。
“不然你以为昨夜本姑娘大晚上出去玩的?”鸢落擦完剑小心翼翼收好,出声道。
香絮听着鸢落的话,惊得差点捂了嘴,“你,你,飞羽是你杀的?”
香絮这话一出口,颜卿霜直接笑出了声。
鸢落则是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香絮,“小姐你看,你这丫头是不是傻的可以。”
“不是她杀的,是我觉得孙氏身边有问题,所以派了鸢落过去盯着点,没想到还真出事了。”
香絮还在震惊中,听着她们说完,才稍稍缓过来了些,“那如果是这样的话,要不要告诉侯爷和老夫人,这侯府里藏着这么一个可怖的人,实在是太吓人了。”
“嗯,确实应该找时机跟爹爹说一下,只是最好是有证据之后,否则总有为自己下毒故意脱罪的嫌疑。”颜卿霜凝神想了想,说道。
—
一大清早,因着这一桩事,整个侯府上上下下心神不宁,那些丫鬟们更是惊慌,尤其是世安苑。
孙氏一大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差点没站住,还是霓裳扶着她坐了下来。
“怎么会呢,飞羽,她,怎么,怎么会……”孙氏双唇微微颤着,脸色惨白,“你好端端的,大晚上去那湖边做什么?不可能的,她不可能会去湖边,更不可能失足落水,她一定是被人害的,一定是。”
“夫人,夫人,”霓裳看着孙氏吓得几乎有些错乱的样子,急忙出声道,“她若是待在世安苑谁能害的了她,只不知她大晚上出去是为什么,要见什么人,又到底为什么淹死湖中。”
“是,要查,必须查,这世安苑不太平,必须要好好查。”
“夫人,你说会不会上一次您中毒的事情就是有人借飞羽的手做的,如今事成了,便想杀人灭口?否则奴婢实在想不出来为何有人会杀了飞羽。”
霓裳这话一出,孙氏整个人越发觉得不好了,她想着这种可能性,竟越想越觉得是对的。
“是了,定是这样的,她故意约了飞羽出去,又杀了飞羽,只是我待飞羽这么好,她竟然要下毒害我?”孙氏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夫人,人心叵测,也许是飞羽面对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霓裳眼看着孙氏上钩了,一脸哀伤地假意劝解着,话语却是越发将孙氏往那个方向引去。
“她当真是好狠的心,我是她的婶母,她怎么可以……”
“夫人,这话不可乱说,如今我们没有证据,您这会若是传到大房耳中,可就……”
孙氏冷笑了一声,“是啊,他才是定北侯。”
“帮我梳妆吧,我也该去给母亲请安了。”
“是。”霓裳应着,急忙帮着孙氏梳妆。
—
春晖堂。
容氏脸色铁青。
昨日颜卿盈才闹了一桩丑事出来,今儿个侯府又闹了一桩人命出来,容氏这会是气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年纪大了,一把老骨头了,你们就尽管闹吧,搅得这侯府翻天覆地,大家都不得安宁!”
容氏这话一出,整个春晖堂噤若寒蝉,片刻之后才出现劝慰声,无非都是劝着容氏保重身子的。
孙氏原是想请容氏主持公道的,但是这会看着容氏这个样子,知道自己若是再多言,只怕容氏这怒气就要烧到自己身上来了,只能忍了,只是看着颜卿霜那事不关己的样子,孙氏就气得咬牙。
既然这些事情不能摆到台面上来,那暗地里做些腌臜事情她孙氏也是会的,不是只有她颜卿霜一人会下毒害人。
—
稍晚些的时候,宫里又来了旨意,容氏带着众人接旨。
太监宣完旨,拿了好处,客气谢过容氏之后便走了。
圣旨意思很明确,颜卿盈,为太子侧妃,等太子完成册立太子妃的礼仪之后,便选良辰吉日,抬入东宫。
这一来,颜卿盈便成了太子侧妃,身份贵胄,容氏自然不好再让她跪祠堂了,只冷着脸劝她回去好生将养着,莫在生出事端来,颜卿盈自是一口答应。
株华苑中,颜卿盈小心翼翼地拿出自己珍藏的书信,紧紧抱在怀中。
“鸣,我们成功了,我很快就是太子侧妃了,以后,我们便可以里应外合,与你共商大计了。”颜卿盈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笑意。
只是日后,若是成功,我这个残败的前太子妃,你当真不会嫌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