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俢然说着,眸色深了些,“我检查了这里所有的马槽,唯独喂养颜姑娘所骑马匹的马槽中有这些细碎的物件,如果这当真是毒物的话,那便是针对你而来,所以,这段时间颜姑娘凡事需得小心些。”
“多谢李少卿。”颜卿霜倒是没想到李俢然突然这么说,真诚地道谢道。
李俢然查看完了饲马房又转到后面去看堆放饲料的屋子,颜卿霜被晗月郡主拉着,也只能跟着一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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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圣宫。
书房。
烛光闪烁中,一张英挺的脸庞上布满了阴郁的神色,看着手中的信笺,凤启延攥紧双拳,举到烛火旁。
火苗跳跃,燃到信笺边缘,眼看着下一秒就要吞噬信笺了,凤启延突然像疯了一般,一把将信笺收了回来,不顾灼烫的火焰,直接伸手将那火焰拍灭了,将那一叠不算很厚的信笺又珍宝般地藏进了木匣之中收好了。
“殿下。”江川看着凤启延的动作,蹙紧了眉头,“成大事者怎可妇人之仁,夫人毕生心愿全系于您一身,此刻断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江川知道自己说这些话有些过了,但是荨夫人培养了自己这么久,为的就是让自己能够守在凤启延身边,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所以看着凤启延最近的状态,江川觉得自己不得不说了。
“我自有分寸,不需要你来提醒。”凤启延的声音冷硬如寒霜,说话间站起身,将木匣子稳妥地放置到了物架上。
“是,卑职逾越了。”江川见凤启延是真的动了怒了,也不敢再多言了,只能将剩下的话暂时都咽了回去。
他有他的使命他的职责,如果凤启延真的为了颜卿霜而废弃了他本应该胸怀的鸿途大业的话,那么必要的时候,他也只能按照夫人所交代的那般,除去凤启延前进路上的一切绊脚石。
“我出去走走,别跟着了。”凤启延说话间,就走出了书房,走到了院中。
夜风袭来,衣玦翻飞,凤启延站在庭院之中,任由月光将影子拉长,拉出一抹孤寂的剪影来,脑海中却满是初见时的那一幕,她慌乱如小鹿,额间沁出细薄的汗珠,一脸无助地看向自己。
“你好,请问瑶和殿怎么走?”她细声细语,有些焦虑的声音衬得她本就粉嫩的脸庞越加莹润。
他轻笑出声,她却突然羞红了脸。
明明是有情的,他能感觉得到,她明明是动了心的,可是为什么却又突然那么疏远。
凤启延想起白日里凤浔生将她从马上救下的场景,看着他搂着她的腰飞身下马,心中就汹涌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燥郁。
明知他们不可能,明知凤浔生不过是随手救了她而已,可是看着她与旁人靠的那般近,心中却不受控制地烦闷起来。
凤启延想着,一把抽出放在树旁的剑,在院落中舞了起来。
刀光剑影之中,是纷杂到理不清的思绪。
明明只是棋子,最后乱的却是执棋者的心,本不该如此的,不该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