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忘记他。”按着她的肩膀,周彦召审视般地看住她。
这种时候,谭惜应该说:“我的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从头到尾。”
可是,此时此刻,喉咙里却像是被人塞了一把稻草,堵得她一个字也说不出。非但如此,她连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那是她的死穴,一个无论经过怎样绝妙的遮掩,都一捅就破的死穴。
抬手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周彦召看着她被打得趴到了地上,声音比冰还冷:“你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差劲了。”
脸上火辣辣的,很疼,但谭惜习惯了,捂着脸的时候,甚至还对他笑了笑:“那正好,你可以雇一个演技更好的,反正你有钱。”
早就说过儒雅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了。这混蛋,他要打她,她就只能受着,谁让他花钱买了她。
周彦召也笑了,他抬起谭惜的下巴:“是不是我最近惯你惯得太狠,把你给惯坏了,你已经忘了自己是打哪来的,又是为了什么爬上我的床?”
谭惜没有忘一辈子都不会忘
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在他推倒自己时,她甚至都没有反抗。
他讨厌她,正如她讨厌他一样。
可是他有能力拿她来泄愤,她却没有能力用他来报仇。
这不公平。谭惜知道。
可你该怎么向这个世界索要公平?
“忘不了他吗?”
恍惚中,周彦召扳起她的脸,狠狠地吻上她的唇:“这样忘不了他,那么这样呢?”
谭惜闭上眼,仿佛还能看到那一年夏日燃放在北海望上空的烟火,那么绚烂,那么凄美,却又稍纵即逝,短暂得犹如爱情。
如果,真有如夏日烟火般令人难以忘却、又独一无二的爱恋的话,是十八岁才能拥有的吧?
可这份爱恋对她而言,却是奢望。十八岁的她既不够体面,也没有爱得资本,甚至连生存的权力都快要被剥夺了。
但是,十八岁,她却与他邂逅了。
他有着一双星光一样的眼睛,照亮她漆黑的命运,又残忍地坠落……
忘记,她怎么可能忘记?
哪怕太阳东升西落,哪怕河流干枯,哪怕这世界走到了尽头,她也永远无法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