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收得一个疑是史册人物的李农,虽因年纪尚小暂还不堪大用,但也足令纪某人心怀大畅。拍了把小李农的脑袋,纪泽转向那名负责登记的女兵,招呼一声道:“好了,这小子本将便带走了,麻烦你做下登记。呵呵...”
“是!”女兵应道,声音听来温软亲切。
这女兵二十四五,恬静端庄,一身皮甲竟也穿出了温婉气息,纪泽这时才觉得此女似有些面熟。瞥眼之间,他恰见桌上登记簿中的行行小字娟秀流畅,一看便是下过多年功夫的。不由得,纪泽脱口赞道:“好俊的字!”
那女兵竟被夸得红了脸,连连摆手摇头,还是赵雪在一旁抢着答道:“文君姐姐可是书香出身,别说书法,文才在参军署也属一流,若非我缠着马署掾半天,还借不来呢。她就是性子太软了些,不愿挑头做事。”
性子太软?看着眼前微羞不语的青年女兵,纪泽忽然想起,她正是那日批斗二当家之时,第一个抓起石头猛砸的红衣女子,好像姓徐,当时可是够疯够暴力。不由的,纪某人打了个寒噤,这还叫性子软,真敢说呀,女人果然不能得罪啊。
腹诽归腹诽,毕竟这徐文君一手好字,谈吐得体,颇有才学,正常情况下又挺有耐心,赶巧就是教授孩童读书的不二人选嘛。纪泽心情更好了,今日咋到哪都能捡到人才呢。挂上大灰狼般的笑容,他上下一通审视,直待徐文君全身发寒,他才笑道:“既然督造令史如此推崇,想来不会错了,那本将便任命徐姑娘担当本营教曹史吧,三日后正式上任,暂先主管适龄孩童学文习武一事。”
这下徐文君真急了,脸都红到了耳根,头更摇得拨浪鼓也似,口中则忙不迭道:“小女子才疏学浅,岂敢妄为人师,误人子弟,还请大人万万收回成命。况且,小女子,小女子名节...”
“过往之事休得多言!只需你自重自爱,但若有人胆敢胡言乱语,本将便将其逐出雄鹰寨!”纪泽当即打住徐文君的话头,语转温和,甚至不无恳求道,“徐姑娘,血旗营实在抽不出人手教授孩童文化了,你看,总不能让孩童们浪费光阴吧,更不能让本将言而无信吧,本将这里就先谢过徐姑娘了。”
眼见纪某人竟然说着便冲自己拱手为礼,徐文君有些傻眼,不带这样赖皮的,这位将军咋能如此厚颜,好像自己不答应就十恶不赦似的,这叫她如何拒绝,更是没空再琢磨那些有的没的了。一边的赵雪同样傻眼,甚至有些郁闷,都是女官,为啥徐文君被纪泽求着做,自己却是求着纪泽要做,做女人的差距咋这么大,是不是有哪搞错了呢?
中午时分,纪泽私下摆了美酒佳肴,低调为意欲离寨返乡的血旗老兵们践了行。从虎啸丘起兵,到攻克高邑、元氏、房子三县胡营,血旗营前后共得溃兵一百五十余名,一路战死伤残二十余,今日要求离去的有三十多人,最高官职为几名什长。其实,这些离去的大多非因担心累及家人,而是不愿留在雄鹰寨险地。对此,纪泽并未深究,反是赠送马匹与不菲盘资,也算履行了之前率他们入山逃生的承诺。
尽管业已身任坑瘪的血旗将军,平素也没少自称“本将”,但那多是形势与环境所迫,纪泽心底依旧保持着前生的平民思想,更未转变为所谓的枭雄,自不认为别人有义务为自己死战。故而对于这些血旗营的初期骨干,同经生死的袍泽,他的态度是好聚好散,情谊不绝。而这份重情重义,委实令离去者暗自羞惭,也令坚持留下的更觉宽慰。
当然,这些人的离去虽对军心士气有所影响,却也去除了军中的不安定因素,且他们造成的空缺,旋即便被得自王家寨的晋军俘虏所填补,血旗营的战力其实影响有限。而随着现有各队的功曹小史在午间最终选定,一支即将摆脱溃军气氛,并以纪泽为思想核心的血旗营正逐步成型。
聚义厅,送走一干离山老兵之后,纪泽便招来吴兰、李良二人闭门商榷。此刻,几人正喝茶叙话,他们刚刚决定了内外情报部门的数名次官名单,一日下来,暗影、明镜两大耳目已经搭建了初步人事班底。未及松缓多久,便有近卫来报,前往赵家联系的军卒已经返回,且还从赵家带回一人,已在厅外候见。
三人对视,皆显好奇之色,不知赵家会做何应对,遂起身出迎。令他们惊讶的是,厅门之外,与自家两名军卒同来的竟是一名看似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正与赵雪亲昵相挽着款款而立。她腰若柳枝,娇颜如玉,媚眼弯弯,好一个勾人心魄的风华女子,纪泽甚至听到身边李良那吞咽口水的丢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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