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其候窦婴一个反问,确实把宁毅给问住了。
“此事老夫当真不知,我宁成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骗你,若是骗了窦大人,教我全家不得好死。”
乳虎宁成赶紧当着魏其候窦婴的面竖指发誓。
“欸,这誓言怎么可以乱发呢,老夫信你,可老夫也不知道啊,只是早上天子召见老夫,因为老夫早年当然过河堤使者,这才召老夫进宫,治理河堤。
你说老夫都一把老骨头了,哪里经得起这一番颠簸,可天子不相信别人啊,非要老夫出山,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这个得罪人的差事了。”
“哦,是这样啊。”
乳虎宁成眯着眼睛笑看渭水河面,感到了一股极大的恐惧:看来天子是越来越不信任我了,郅正越来越受天子信任,连续办了几个案子,看来离取代老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宁大人,你倒是说如何助老夫渡过此劫啊?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魏其候窦婴看着水中乳虎宁成的倒影,看着他深思的样子,就知道自己骗过了他。
“是这样,丞相田蚡为人嘛,贪财好色,小肚鸡肠,你要是淹了他们家的地,你得罪了他,不淹,黄河北岸的百姓无家可归,天子这也没法交代。
所以啊,窦大人你必须要淹了丞相田蚡的地,毕竟现在是陛下主政,说一不二,谁要是敢违逆他,下场你是知道的。
老夫保举一人,等窦大人淹了丞相田蚡的地后,等丞相田蚡兴师问罪的时候,就说此人告密,以至于天子大怒,非要淹了他们家的地。”
魏其候窦婴终于转头看向了笑意盈盈的乳虎宁成,就知道这人憋了一肚子坏水,这就往外倒,就是不知道他嘴里的这个可怜人是谁。
“谁啊?”
“郅正!”
乳虎宁成也转过头看向了他。
“郅正?就是老夫今日见到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妄图用二十万石粮食、八十万五铢钱救活十万灾民的侍中?”
魏其候窦婴想了一想,居然是那个少年,只是好奇他是怎么认识乳虎宁成的,又是怎么得罪他的,按理说乳虎宁成身为绣衣尊使,想要偷偷弄死郅正的话,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不费吹灰之力,怎么还用这么下作的办法呢。
“正是此人。”
乳虎宁成肯定道。
“行吗?丞相田蚡是贪财好色,小肚鸡肠,但也不是个酒囊饭袋、缺谋短智的人,能混到现在,不光是靠着当太后的亲姐姐,其手段也是高人一等,不可能说骗过就骗过啊。”
魏其候窦婴觉得这个借口不大好,郅正也就是个小小的侍中,不参与外朝政务,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再告诉天子呢,绝对不行。
“欸,窦大人,且听老夫说完。
这郅正啊前些日子得罪了丞相田蚡的三儿子,把丞相田蚡家的十个家奴打的半死,丞相田蚡怀恨在心,又忌惮其内朝官员的身份,一直隐忍不发。
老夫这边呢,会有意无意的向丞相田蚡透露,就说这郅正真正身份是绣衣使者,一向狂妄,早已脱离老夫这个绣衣尊使的管制,为了取代老夫,在天子面前邀功领宠,告诉了天子河内郡黄河决堤的真正原因。
老夫知道窦大人一向是心慈手软,不轻易开罪别人,可此时关乎窦大人与丞相田蚡之间的关系,所以请窦大人务必答应,对窦大人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不知道愚弟这个建议如何?”
乳虎宁成笑呵呵地说着,魏其候窦婴低头这么一寻思,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