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正没办法,又换手拉弓,右手拉弦,左手拉弓,钢牙一咬,刚一用力,右手手腕如万千毒虫,同时噬咬,不仅疼出了一身汗,更是感觉到伤口在两次拉弓之下裂开,一股钻心的疼。
天子刘彻慧眼如炬,自然看到了郅正在搭弓拉箭时,右臂宽袖下右手腕包扎的白色布条,在两次拉弓之后,露出殷红的血色,从而知道舞阳公主没有骗他。
“想当年苍鹰郅都那可是名震匈奴啊。”
“是啊,在雁门关为太守十多年,匈奴人一次都不敢进犯。”
“怎么会生下这样的儿子?”
“人家不是说了吗?只好摆弄死人尸体、骨头,哈哈哈哈!”
群臣低头用长袖捂嘴窃窃私语,不时发出讪笑,听得宁毅、霍去病是十分生气。
“虎父无犬子,寡人相信你能知耻而后勇,想必你来自乡野小县,不曾涉猎,既然如此,今夜便由霍去病教你射箭,明日必须给寡人射中猎物,记住,你射中不是猎物,是匈奴人的脑袋!
记住了吗?
响鼓不用重锤,今日寡人还是用重锤敲醒你,寡人相信,在寡人这番训斥之下,你一定会有所改变。”
天子刘彻威喝一声。
“诺!”
郅正拱手答应。
“行了,都用膳吧,吃饱喝足了,就给寡人在营帐中休息,保存体力,别没事找事。“
天子刘彻这话就是说给舞阳公主听的,舞阳公主听后,捶打了天子刘彻后背几下,天子刘彻大笑,这才化解了压抑的气氛。
用膳之际,舞阳公主按奈不住好奇心,先是给天子刘彻夹了一块肥美的野雉腿,天子刘彻很是高兴,没想到舞阳公主居然学会孝顺了,高兴地连连拍打龙案,天子高兴,舞阳公主知道这是询问的最佳时机,不能错过。
“父皇,女儿不是给您说了事情的原委嘛,父皇你怎么还拉个脸训他呢?”
天子刘彻向右看了一眼侍中韩嫣正在大口吃饭,身子一歪,附耳对着舞阳公主小声道:“此子隐忍,能屈能伸,是大才,面对天子之怒,依旧不卑不亢,为了守信而不说实话,父皇很是喜欢,但他稚嫩,需要好好敲打敲打,雕琢雕琢,我儿(女儿)别急,看父皇明日如何说。”
舞阳公主这才满意大笑,在随后的用膳之中,有心无心地偷看郅正,然而这一切都被天子刘彻看在眼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用过晚膳,众人回帐休息,宁毅出于好奇,非要跟郅正睡,询问到底怎么回事,而郅正害怕自己忍不住告诉了宁毅,惹得宁毅吃醋,故而连连推却,跟着去了霍去病的营帐。
“大哥,我从御医那里要来要换的药饼,小弟我给你换上吧。”
“有劳将军了。”
郅正却在想明日该如何怎么应对天子诏命,他右手所受的伤,非一两天能够好的,而天子刘彻当着众人的命面他明日必须射中猎物,这不是强人所难嘛,十分苦恼。
“大哥,结的血痂又裂开了。”
霍去病心疼地看向郅正,拔出匕首,小心地刮去郅正右手腕上敷了一天一夜粘在胳膊上的药饼渣滓。
“不妨事,伤口迟早会长好,可是明天怎么办?我还是疼的拉不开弓啊。”
郅正一脸忧虑之色,不担心自己的伤口,就是担心明天狩猎依旧无所收获,被天子刘彻当众训斥。
“大哥这就不要操心了,兄弟我替你想好了,大哥你只管骑马,游游走走,权当是出来散心,到了回营的时辰回来便是。”
霍去病盯着郅正伤口,小心翼翼地换上药饼,敷在伤口之上,再用粗布包好,嘴里微笑着回应郅正。
“恩?”
郅正盯着霍去病看了良久,猜到了霍去病要做什么,只是担心被天子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