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罢了,一命抵一命,我还能说什么,你让看守的人,把墓坑埋了,葬在一起,入土为安吧。
既然他们两个生前不能在一起,死后咱们就成全他们。
去吧。”
“唯!”
差役一走,郅正继续烧着纸钱。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可惜了南东晟也是个痴情的性情中人,这些纸钱就当是给你和叔父一起烧的吧。”
往后四日,郅正、宁毅、王玄素、老家院一直在操办颢之茅的后事。
头七那天,全城的人又来送颢之茅,盖棺定论。
夜深,郅正、宁毅、王玄素、绣衣使者、老家院围在盛殓颢之茅尸身的棺材前。
“宁毅,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郅正看着宁毅问道。
“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宁毅支支吾吾,嘴角藏着笑容。
“好消息吧。”
郅正不知道宁毅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郅正,你可真是神了,你之前所说没错,卫青将军首征果敢冷静,深入险境,直捣匈奴祭天圣地龙城,首虏700人,取得龙城大捷,正班师回朝呢。
另外三路大军,一路失败,两路因为迷路未找到匈奴主力,无功而还。
天子听到只有卫青胜利凯旋,心情极好,欲封卫青为关内侯,趁此机会,我上奏请求不要连坐颢之茅族人,天子准奏。”
“那么坏消息呢?”
郅正似乎猜到了。
“坏消息就是,天子说不能让县令颢之茅开了这个坏头,如果人人都跟颢之茅大人一样,在对抗天子诏命后自裁,天子威仪何在?权威何在?面子何在?
所以……”
宁毅没有继续往下说。
“所以要掘坟鞭尸吗?”
郅正叹了一口气。
“没错,而且是当着全平凉县城的百姓,通告全国府郡,以之为戒。”
“这可如何是好?我心难安。”
郅正摇着头、咬着牙,心里极为难受。
“哈哈哈哈!郅兄,放心,兄弟我办案可能不如你,但是办事比你强多了,绝对不会让颢之茅大人死后受辱的。”
宁毅炫耀起来。
“何意?”
郅正不解地看向宁毅。
“在我得到消息后的第一时间,派绣衣使者从秦州府郡找来一死囚,提前行绞刑,尸体明早就到。”
郅正感动的眼泪都快出来,走到宁毅跟前,抓住他的手半天不松开。
“好兄弟,我替颢之茅大人谢了。”
郅正说完就跪倒在宁毅跟前,宁毅坚决不受,面带喜色。
“稼轩,你先起来,还有一个好消息。”
宁毅扶起郅正,把王玄素拉了过来,三人围成一圈。
“玄素兄,看你如此高兴,莫非是……”
王玄素喜形于色,自己梦寐以求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是啊,我已上报天子,替你们两个邀功了,天子亲派贴身内监八官令圣(汉朝太监称呼之一)春陀传口诏,命你们二人面圣赏功。”
宁毅说完,王玄素猛地击打手掌,嘴里嘀嘀咕咕:祖先们,孩儿这就改变家族命运了。
“哎。”
郅正挣脱宁毅的手,走到一旁,背负双手,望着斑斓夜空长叹一口气。
“郅兄,你不高兴?”
宁毅的笑容逐渐僵硬。
“你我之前有约,办完乌骓子雄杀人案后,放我回家。
可你……
罢了,反正我答应叔父要做个好官,为天下百姓造福。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悉听尊便,宁兄,多谢了。”
郅正到底还是没有摆脱宁家的影响,可是他如果不让宁毅帮自己请功,那么他当官的愿望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