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差役摇头相视而笑。
“可否告知在下?”
郅正耐着性子询问起来。
“郅正啊,莫非你受此打击,得了失心疯?”
“你说什么?”
郅正剑眉横竖,指着那名差役怒斥道。
“说你怎么了?”
“是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郅正态度不好,那两名差役态度更差,这让郅正更加加深了心中的想法,要不然两名小小的差役怎么敢跟他一个门下游檄叫板。
“稼轩,回来吧。”
不知道郅李氏和书童孟浪何时站在了门口,哀愁地对着郅正喊了一声,明白这一切是瞒下去了。
“娘!”
郅正扯着嗓子回了一声,撕心裂肺。
“少爷回来吧。”
孟浪也歪着头叹气喊道。
“你们两个给我等着。”
郅正咬着牙威胁一句,记住了二人得意地模样,灰溜溜地走回院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郅正看着低头不语的郅李氏和孟浪。
“哎,浪儿,你给稼轩说吧,为娘回去休息了。”
郅李氏含着眼泪摇了摇头,拄着拐杖躬着身子慢慢回头自己的屋子跟前,临进门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拥挤的皱纹一层连着一层,密密麻麻,好似突然老了十岁。
“娘!”
郅正再喊一声,郅李氏挥了挥手,进入屋内,然后传出凄凉百转的哭声。
“浪,到底怎么回事?”
郅正抓住孟浪肩膀,使劲晃动,孟浪嘴一嘟,也哭了起来。
“你别哭啊,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跟县令陈千秋有关?”
“……恩……”
书童孟浪哭的更惨,眼泪鼻涕一起下。
“浪啊,先别哭,怎么回事说清楚。”
郅正最见不得别人哭泣,更何况是自己的家人呢,拍了拍孟浪后背,拉着他进了正堂。
“少爷……”
书童孟浪委屈得很,憋了三天之久,今天终于可以发泄了。
“行了,你先哭,哭完再说,让你搞得本少爷心情是越来越烦。”
郅正掏出一块汗巾,递给哭的伤心欲绝的孟浪。
半刻钟后,郅正两手插在胸前等了半天,可书童孟浪好像眼睛里藏着东海一样,泪水是流个没完没了,给他的汗巾全部都湿了。
啪!
郅正猛地一拍桌子。
“你哭够了没有?说是不说?”
“我说,我说。”
书童孟浪又是啜泣一会,哽咽良久,待心情平复稍许后娓娓道来。
“三天前,也就是少爷跟陈千秋那老狗喝酒的第二天,少爷喝的大醉又好几天没睡好觉,我就想着替少爷去县衙替少爷告假。
没想到甫(刚)一到了县衙就看到县衙门口张贴着一张告示,上面大概意思写着在县令陈千秋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将无头尸案告破,将凶手缉拿归案,上应天子德政,下顺百姓人心。
可县中官吏门下游檄郅正上任后,破坏物证,欺压同僚,阻拦搅扰,慵懒懈怠,致使县令破案之期延误,罪大恶极,向上汇报后,决定将郅正罢官免职,责令在家闭门思过,没有县令命令不得随意出入。”
“……”
郅正闭着眼睛没有说话:没想到他真的敢这么做!
“还有呢?”
书童孟浪看了看少爷的脸色虽然难看,倒也没有那般气愤,于是继续往下道来。
“我看完告示后,没有直接回家,想着找谁打听一下,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于是想到了兵卒马三、张四,去了二人家里后,询问真相。
他们二人告知不但是真的,而且县令将少爷所破案之过程改成自己,将所有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同时将卷宗上报秦州府郡郡守。
郡守大怒,罢了少爷的官,可少爷破案乃是全县有目共睹,陈千秋那老狗害怕少爷去秦州府郡告状,将他的丑事大白于天下,于是从秦州府郡调来两名差役,在咱们家门口日夜看守,不得让少爷出门半步。
若是咱们要买什么,或者是收割田里的产粮,交给他们二人去办即可,反正咱们是困死在家里了,再想出去,已是不能。”
“我就说为何娘亲和你不让我出去,哎,也难为你们的苦心了。”
郅正咬着牙皱着眉看着堂外孤月,残星点点。
“少爷能理解就好。”
书童孟浪见郅正反应没有那么强烈,这才彻底安生下来,低着头也不说话。
“可这陈千秋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他就不怕咱们县的人传出去?”
郅正觉得县令陈千秋如此胆大,必有后招,要不然陇县百姓肯定会为他说句公道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