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灼有点愧疚,之前还以为大佬在演戏呢。
他伸手勾了勾男人手指,眼神怜悯。
蒋陆岩反手握住青年的手,转头对司机颔首,“跟宋总说一声,一切照旧。”
方灼见司机要走,忙追问,“白锦山怎么办?”
司机看了老板一眼,说,“公司目前还有个仓库没有清理,我把人放在那儿。”
方灼点点头,也好,反正接下来他打算回无名观看看。
司机把车开走了,两人得打车回去。
车外灯火喧嚣,车内逼仄窒息。
方灼动作夸张的扯了扯衣服领子,用手扇风,“好热啊。”
然而他卖力的表演,没有观众捧场。
蒋陆岩的脸色阴沉得吓人,眸光明灭不停,一看就知道在算计什么。
方灼抿了抿嘴,问系统,“他在想什么?”
233深沉,“你很快就知道了。”
大佬估计是在思索如果走上人生巅峰吧……方灼不好打扰,脑袋一歪,厚脸皮的枕着男人肩膀睡着了。
车子行驶过一节土路,停在了无名观外。
司机回头刚要喊话,见后座的男人正盯着他。
那眼神,啧,没法说,总之吓得他屁都不敢放,打着表老老实实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后座的人终于醒了,蒋陆岩才付钱带人下车。
方灼跟他老公手拉手踩上阶梯,发现门上挂了锁。
想起之前老爷子交代过,让他最近别回来……看来,爷子应该是出门找人想办法了。
他掏出手机给老爷子打电话,关机。
把手机丢回兜里,拍了拍手,用力往旁边一跳挂到了墙上,麻利翻了进去。
他回头喊了一句,“你等着啊,我进去找东西……”
开锁。
蒋陆岩已经单手撑着墙头,利落着地。
同样的姿势,大佬做出来像武林大侠,换成是他……
想起自己刚刚撅着屁股往下蹭的样子,方灼就想跟跟系统抗议,同是主角,为什么各项配置差这么多!
因为这事,他整整三个小时没跟系统说话,全程沉浸在书的海洋中。
晚上八点左右,司机来到了观外,喇叭按响不到两分钟,就看见自家老板从墙里翻了出来。
随后朝墙头上的青年举高手臂,“跳下来,我接住你。”
方灼这么大个人了,哪好意思装小孩儿被往人怀里跳。
于是,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你要接稳啊。”
233,“……”
远处看见两人抱在一起的司机,同样不忍直视。
自从有了小男朋友,老板是越来越接地气了,但这种转变,指针对一个人。
关白锦山的仓库不大,在近郊。
三人到的时候,恰好听见里面有撞击声。
司机心头一跳,连忙掏钥匙开锁,一眼就看两脚悬在半空的白锦山。
他张着嘴,面部胀红,脖子上有一圈凹陷,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绳子,正勒着他。
方灼拿出一张黄符扔过去,还没碰到人,在半路就已经烧成了灰烬。
仓库里的阴气很重。
司机之前虽然在车上听了一耳朵,毕竟没有切身体会。
如今看到这一幕,直接吓傻了,明明什么都没看见,但他就是知道,仓库里不干净。
方灼又掏出几张新画的黄符,和一把带血的米冲进去。
朝着半空一掷,白锦山落地的一瞬间,他也被什么给撞了一下,冰凉刺骨的阴气,带着尖锐的力道,往他的五官里钻。
蒋陆岩见势不对,冲过去,手指刚碰到青年的手臂,缠绕的阴气消失了。
方灼捂着脖子咳嗽两声,正想要不要搞个符水喝,头顶突然咔嚓一声。
好好的仓库横梁断裂,连带着仓库顶棚一起砸下来。
蒋陆岩反应敏捷,将人扑倒往边上滚了几圈,上千斤重的铁皮顶棚,恰好被坠落的箱子,挡在了头顶。
方灼气得要死,想弄死他没关系,这本来就是他的坑,应该他跳,迁怒蒋陆岩算什么。
老子的人你也个敢动,找死。
233从来没宿主说过这么霸气的内心戏,直接放了个啪啪啪的bgm,以示鼓励。
顶棚太重了,凭借两人根本没办法挪开。
司机找了人和吊车过来,费了老大劲才将其挪开,把人救出来。
相比之下,白锦山要惨多了。
虽然不至于丢命,但腿断了,当场就疼晕了过去。
再醒来,他人已经在医院。
这是间单人病房,还没来得及看清四周情况,一张住院费用单飘到了他脸上。
“住院费记得还我。”方灼对他很不爽,劈头盖脸直接问,“为什么杀我。”
白锦山将脸上的纸丢开,微眯起眼睛看向青年,似乎在探究什么。
对方身上纯正的阴气做不得假,是不是陈酒,这人都适合当阵眼。
所以他必须死。
白锦山杀意毕现,下意识想掏东西,但很快就发现不对,他怒视,“我的衣服呢!”
方灼一脸怕怕,“脱了呗。”
“你……”白锦山渣归渣,但一直公子哥做派,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方灼敏锐察觉到来自背后的死亡视线,急忙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是男护工帮你脱的。”
开玩笑呢,要是让大佬误会,白锦山估计会被直接扔下楼去,当场嗝屁。
他想知道的事情还没搞清楚,姓白得要死也得憋着。
白锦山如同遭受了奇耻大辱,死死压着被子,生怕自己走光。
“你到底想干什么!”
方灼对着拳头哈了口气,用力挥过去,“揍死你个臭傻逼。”
只要一想起自己差点被搞死,和可怜的小婴鬼,心里的火就蹭蹭的往上冒。
蒋浩已经死了,白锦山就得承受双份。
没几拳头,那张斯文败类的脸就肿成了猪头。
蒋陆岩从后面走近,捏着青年的手,仔细擦了一遍,随后将湿巾丢进了垃圾桶。
白锦山疼得要死,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反噬所造成的伤害。
随着心里烧起的怒火,又呕出一口血。
他牵起被子擦掉嘴角的血,看了眼暗色的血迹,眸色渐渐暗了下来。
“白家到底想干什么。”克制着想要继续揍人的冲动,方灼问他,“想用我当阵眼,复活白三?”
白锦山诧异,“你知道?”
方灼冷笑,“我还知道,你其实并不想受老妖怪控制。”
白锦山听见老妖怪三个字,脸上空白一秒。
他迅速反应过来,死死盯着眼前的人,这些**的事情,他究竟是什么知道的?
方灼看他不吭声,猜测是自己态度太好,不够威慑,啪的一巴掌,用力拍到旁边的柜子上。
造成的效果相当不错,他手给震麻了。
蒋陆岩盯着青年藏到背后,抖了两下的手,勾了勾唇。
白锦山垂下眼,再抬眼时,眼睛里装满了仇恨,“如果不杀你,那老东西一旦复活,整个白家都会完蛋。”
“用你一个人的命,换整个白家,值得。”
“你有病?”方灼差点冲上去又给两拳,“命是我的,换不换由我说了算,你哪根葱?”
白锦山冷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至阴之体,不死就只能去当阵眼。”
方灼脾气一上来,又想动手,结果白锦山先咳嗽起来了,一口一口的鲜血往上外吐,其中夹带着血块。
那痛苦不堪的样子,好像要把五脏六腑全咳出来。
“值得吗?”方灼问他,“把自己害成这样。”
白锦山吐掉一口血,“我不后悔。”
“为什么不杀了他?”方灼挺好奇,不想被控制那就反抗啊,牵扯他干嘛。
“白家人身上被下了咒术,没人能动他。”
方灼心头突突直跳,“动了会怎么样?”
白三下的咒术是魂咒,妄想伤害他的人,神魂会受到同样的伤害,并且会一代接一代传下去。
白锦山看向方灼,突然问,“你真不是陈酒?”
方灼下意识回头,蒋陆岩正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目光深邃,面无表情。
卧槽,这他么到底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 肆伍的火箭炮,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