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相之女,徐若嫣,字清婉,真乃一妙人。
大红色喜袍穿在她身上十分的显眼,她很漂亮。
那种漂亮近乎张狂,皮肤白皙,媚眼红唇,给人的视觉效果十分强烈,细长的眉眼如画,眼尾微微上挑,透着恣意嚣张,更让人无法无视的是她身上那股傲然的气质。
这是魏舒第一次见她,给她的第一印象是,这个女人不似大家闺秀般娇娇弱弱,倒像是身居高位的上位者。
似乎她这个皇帝与之相比,都要逊色几分。
那眸中偶尔透着的冷意倒是和陈秉生有几分相似,如此看来,他们倒是天造地设,门当户对。
魏舒就站在那,站在空无一人的角落,她看着宴席上的一派热闹,徐若嫣坐在主位,面无表情,看不透情绪,这般样子也是和陈秉生极像的。
她看着看着,突然看到徐若嫣抬眸朝她这边看了一眼,魏舒愣了一下,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人倒是早早就移开了视线。
隔这么远,应该看不清她的吧?
魏舒离开后,宴席上的热闹半分不减。
婢女们端茶送酒,添置糕点,客人们相互谈笑,乐师的琴声融在其中,平添意境,晚风吹过,那喧哗声也跟着传了很远。
在这喧哗中,独坐主位上的新嫁娘眸光冷淡的看着这一切,只是缩在袖中的纤细手指在抬眸那一眼后猛的收紧。
殿堂内的光映下,她再次抬眸看向刚才的那个位置,早已空无一人,只留枝叶摇摆晃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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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舒再次见到陈秉生时,是在元旦之日。
那日宫中备了宴席,邀朝廷百官携家眷一同进宫。
魏舒记得那天下雪了,白雪皑皑,好似整个世界都披上了白纱,宫中的屋檐上堆满积雪,宫殿的庭院内倒是干净,怕是婢女清扫了雪堆。
宫宴上人极多,每个官员携妻带子,坐在一旁,其乐融融的交谈。
他们挨个向坐在高位上的魏舒行礼祝贺,一声又一声的恭维。
孰真孰假,魏舒都不计较,她一一应下,到最后终于看到了她想见的人。
只是那人身旁还站了佳人。
宴会间,魏舒的目光会有意无意的瞥向他们,这二人坐在一块,倒是极为养眼,连气质也是有几分相似,但在魏舒看来,养眼的同时也刺眼。
她看了几次,在目光若有若无地与徐若嫣碰上后,她就偏头不再看了。
每位官员同妻儿讲着话或是同僚之间相互攀谈,魏舒坐了一会儿,就离席了,她若是在场的话,怕是有些扰官员们的兴致。
魏舒知道,在皇帝面前,这些官员多多少少在面上压制了本性,况且她自己坐在那也是无聊。
她没有回君卿殿,而是选择去了御花园。
这个时节,御花园内花儿凋零,一眼望去,全是枯枝败叶,雪松倒是不败,枝叶依旧青绿。
魏舒看到积雪压在枝头,枝叶被压得略微弯曲,承受不住,积雪滑落,“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她慢慢走近,脚踩着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魏舒抬头望着雪松,透过枝叶她看到了太阳,冬日的太阳不暖人,却也刺眼,她垂下眼,神识有些飘忽。
她记得,陈秉生的身上也有雪松味,清冽而平淡,可那却是她这辈子既求而不得又贪恋至极的味道。
身后突然也传来一阵“嘎吱”声,魏舒侧身,见到来人后略微惊讶。
“你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