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也没好好儿过,就是三姑娘嫁了出去,也还有的忙呢。”福润扶着裳儿的手穿着长长的回廊,往三姑娘的院子走去,明儿就是三姑娘出门子的日子。这些日子三姑娘上窜下跳,甚至差点儿给四姑娘破了相,老太太和大太太对三姑娘的容忍度几乎到了零,三姑娘出门子的规格处处比照庶女的规矩来,都这会子了,院子里还冷清清的,没什么人来的样子,“荷花姐姐,我们姑娘来看三姑娘,三姑娘可方便?”裳儿叫住了急匆匆的荷花。
荷花这几日忙乱的很,大大的青眼袋挂在眼睛下面,一脸的疲惫。这会儿被裳儿叫住了,一阵懵,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奴婢问五姑娘安,奴婢忙乱了,请五姑娘勿怪。”荷花长的好模样,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这会儿消瘦了些,又挂着大大的眼袋,更显的眼睛过大,看起来怪可怜的,“你又有什么罪,是我来的不巧,三姐姐可是在家?”
“在的,在的,五姑娘过随奴婢来。”今儿是添妆的日子,三姑娘如何能不在家?不过是从早上到现在都没人来,院子里才忙乱了些。
“姐姐如何这副模样?明儿就是姐姐的好日子了,姐姐这是剜妹妹的心啊。”看着这样的汾儿,福润没法儿不难受。瘦的一阵风都能吹跑的样子,大大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儿神采,呆愣愣的在床边儿坐着,本该喜气洋洋的时候,被这满屋子的红绸衬得三姑娘更是枯枝败叶一样,了无生气了……
汾儿大眼睛转了转,半晌对准了福润,“五妹妹到底心善,这时候还来看我……”说着,就留下泪来,娇弱的像是随时要晕倒似的。
屋子里是布置的极喜气的,该有的一项都不缺,偏偏少了那最应该有的热闹和羞涩,福润上前一步握住了汾儿的手,声音也有些哽咽了,“姐姐这是怎么了?姐姐该打起精神来,明儿姐姐嫁了出去,该开始新的生活,以后也要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来,好好儿过日子才是呢……”
看汾儿没什么反应的样子,福润又说了句,“姐姐是想嫁过去就让姐夫纳妾的?”汾儿的眼珠子转了转,大眼睛凌厉的望向福润,福润笑道:“姐姐看来是不愿的!”又顶着汾儿凌厉的视线说,“要是姐姐一直这样,姐夫想来不会一直守着姐姐的。如今姐姐的颜色已经去了三分,要是再折腾下去,还不知能剩几分,那些娇娇俏俏的丫头可是虎视眈眈的等着呢,姐姐确定要一直这样?”
“我肯定能过好的,肯定能。”自福润进了屋,这是汾儿说的第一句话。边儿上的荷花“噗通”一声儿跪下了,“五姑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来世定然当牛做马的报答五姑娘,我们姑娘可算是开了口了,姑娘……”
三姑娘冯汾儿是正月十八的好日子出嫁的,带着福润的添妆礼,开始了新的人生。那一套让冯汾儿妒忌红了眼的蓝宝石头面。
“妹妹倒是好心,还有这份心思来送她出门子,我倒是想看看她能过成什么样子!”潞儿咬牙切齿的看着被大爷背上了花轿的汾儿,“以后成龙成凤都看自己得了,她要是能耐,就让我跪在她跟前磕头!”
潞儿是有理由恨汾儿的,两人自小儿一起长大,汾儿就像是潞儿的影子。潞儿说往东,汾儿不敢往西;潞儿说撵狗,汾儿不敢撵鸡。到底什么时候汾儿长成了连潞儿也不知道的样子了呢?如今潞儿厚厚的刘海下面还是浅浅的疤痕,那是从假山上摔下来磕的,而那一天假山上只有……汾儿和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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