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从别人嘴巴里知道自己哥哥死在擂台上的消息,来不及多想,便带着一队人冲到了王力波的家里。
一进门便看到了这番显然是早已准备好后等着他来的景象。
“凶手是谁?”冢本语气冰冷,踩在地板上的黑色军靴重重一踏。
“冢本将军,凶手叫张霄,是三联台的拳手。”王力波毫不犹豫的说出了张霄的名字,然后停也没停的强调道:“最近风头正盛,老爷子更是点了名要他上门做客。”
冢本眼角一抽,余下的话全部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王力波搬出张镜湖张老爷子,就算是他冢本次郎,也要掂量掂量轻重。
看着欲言又止的冢本次郎,王力波立马挤着笑又再次保证,“不过老爷子也是看着他功夫了得,能在三联台上多打两场,一旦过了元旦,此人便没了价值。”
“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三天之后这事保准忘得一干二净。”
“我绝对把张霄送到您手上,任凭您处置!”
在许诺了连王力波都肉疼的直呲牙的赔偿后,冢本终于答应了再给王力波三天时间。
送走冢本后,王力波一把脱掉了身上的脏衣服,看着院子里剩下的两口棺材,揉了眉头。
“你去把吴孝送出城去,走水路,别被人看到了。”
袁惟看着日本人腰间的枪,提心吊胆了一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于是凑近了王力波身边,张口说出了自己憋了一晚上的话。
“王老板,今天曾羽给了张霄一张名片。”
王力波轻咦一声,似乎想起来自己刚进休息室的时候,余光瞥见地上的白色卡片。
“你说张霄若是教了你他那些招数,你有几分把握能全部吃透?”
王力波沉眼问道。
“老板你是知道的,我能有今天这身功夫,全靠这半本拳谱。”袁惟赶忙掏出贴身放置的残谱,递给了王力波。
这事儿袁惟早就告诉过他,王力波又不会功夫,对这本破破烂烂的泛黄书籍没有一丁点兴趣。
“我和张霄所出同门,他打败弓明达的招式,恰好就是残卷最后一页记载的闭地肘。”
“若是他将残卷内容传授于我,联系上半卷,我定能立马融会贯通。”
王力波眼珠一转,心思活络起来。
孑然一身的张霄总让王力波有种无法拿捏的无力感,仅凭金钱根本无法将其钉死在青帮的大船上。
更何况老爷子似乎对他赞赏有加,一个懂拳且能打的后生,似乎比他王力波更适合担任三联台管事一职。
王力波看着院子里那具空棺材,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决断,答应冢本次郎的话并不全是敷衍。
“总要有人躺进去的。”
......
夜深,钟家宅邸,仓乱的脚步声混杂着叫喊拍门,惊醒了本来就没睡安稳的钟长。
“吵什么?!”钟长一身丝绸睡衣,黑着脸打开房门,眼前是满脸焦急的心腹。
“五爷,我们在法租界的七个黑场子同一时间被端了!”
法租界虽说是青帮的地盘,但红帮显然也不愿意放弃这块富得流油的香饽饽,钟长在红帮里地位不低,明面上说是杜大家敲打下放来管三联台,实际上是来盯着几个未曾署名的烟馆娼馆。
在青帮眼皮子底下赚钱,钟长从来都是小心翼翼,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出过任何问题,可今晚怎么就被一锅端了?
钟长眼神能杀人,睡衣下的身子气的直发抖,环视一周后咬牙切齿。
“吴孝人呢?!”
作为钟长最为信赖的心腹之一,吴孝一直担着管家身份,今晚理应是他来叫醒钟长。
“吴爷没了踪影...”
钟长心脏猛地一颤,只觉得眼前发黑,胸口上宛如被巨石砸中,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深吸了两口气,缓过来的钟长宛如炸毛狮子,血丝瞬间充斥眼球。
“王力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