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反贼的话,并不容易让人相信。
与梁主薄同样心思的人不少,但只要跟初一有过交集的,却都知道初一不是无信之人,放心许多。
“初天王之言可真?”无论信与不信,梁主薄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
“愿击掌为誓,若违誓言,天打雷劈。”初一应道。
这年代,誓言可不似后世那般不值钱,便是天子都害怕誓言,不敢轻易许愿的。
“好,请初天王击掌为誓,若真如此,梁某愿安抚相邻,不生祸乱。”梁主薄目光炯炯的说道。
初一起身,当场与他交击三掌,定下盟约。
击掌为誓,由此流传世间。
“报告。”
二人击掌完毕,厅门外突然有人高声报告,众人都疑惑的扭过头去。
“进来。”
初一眉头微皱,心中略略担心。
良乡初定,这场会议是最紧急的,此时有事上报,多是大事。
厅门打开,走进来的是小彘,但初一却看到停在外面的兕子。
这个年代女人地位不算高,官衙这种地方,她们一般不进来。
“怎么了?”初一问道。
事关兕子,由不得他不关注。
“兕子姐说赵大哥犯了错,理应按军法处置,让我进来询问是否执行。”
初一眉头皱的更深,他发现小彘的言语在避重就轻,这证明他知道问题很严重。
“赵大脚?”初一问道。
这是他的一名亲卫,很是忠诚。
“是。”小彘答道。
“他犯了什么错?”初一问道。
“恩……就是……”小彘支支吾吾,不想回答。
“说。”初一提高声音呵斥道。
“公孙狗贼的细君勾引赵大哥,赵大哥就犯了错。”小彘回道。
初一一愣,公孙狗贼死了,他的细君还敢使坏暗算我的亲卫?
这想法一生出,他就觉得扯淡,再一想,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公孙县尉细君勾引赵大脚,这都是小彘偷换概念,肯定是赵大脚垂涎人家小妾美色,没控制住,做出龌龊事来。
想明白前因后果,初一顿时大怒。
他的军队,一直在强调纪律,这其中包括作战纪律,也包括战后纪律。
这才是第一战,才刚刚小胜一场,就生出这样的事情?真把自己当草寇盗贼了?
初一起身,一脚踢在小彘的肚子上。
“咕噜噜。”
小彘翻滚出去三圈方才停住,疼的在地上打滚。
众人大惊,跪坐一旁的大彘差点起身,但立刻控制住了。
“起来,背诵条战后纪律第七条。”初一起身,冷漠的望着小彘。
小彘强忍着疼痛起身,用变调的声音是说道:“不得奸**女。”
“违令者当如何?”初一再次喝问。
“当斩。”小彘答道。
“执行军令。”初一冷酷的说道。
“师父……”
“这里没有师徒,只有长官,听令行事,违令者斩。”
初一打断小彘的话说道。
这一系列对话,直让官衙中的众人目瞪口呆。
那赵大脚这些官吏不认识,那些老大中却有人认得,知道他敢打敢拼是个人物,而且是初一亲卫,很是忠心。
这样的人,就因为侵犯了敌人的细君,就要斩杀……初天王疯了不成。
认为初天王疯了的不在少数,但只有他组织内部的人才知道初天王对纪律要求有多严厉。
“我拒绝。”小彘也是脾气倔强之人,梗着脖子回到。
这话就更让人惊讶了,一个小屁孩,即便仗着是天王的徒弟,也太放肆了。
“你……”
初一也没想到小彘这么硬气,但还别说,他还真拿小彘没办法。
“我们都是穷苦出身,怎么能欺负穷苦人,我的心思,你不懂么?”
硬的不行,初一只能软的来。
“我跟赵大哥出生入死,知道赵大哥绝对不会欺负弱小,那细君也不是穷苦人家,是公孙老贼的细君,他是师父的敌人,差点杀死师父呢。”
小彘眼中已经带着泪花,不是疼的,他是真怕师父杀了自家兄弟。
赵大哥为师父做了那么多事,若是被杀了,师父岂不是成了他讲的那种“无情无义”之人。
按照师父的说法,这样的人都没好下场,他不想师父没有好下场。
“我与公孙县尉之间的事,与他细君无关,与他家人也无关,你们何必为难一个女人呢?”
他质问,但小彘只是梗着头,不回话,也不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