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骅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巧伪和野心不是什么坏事,倒不如说这样的人正好用,不过......还需再敲打敲打,这人的事不急。”
李昀之点了点头,不再说下去了。
接着,虞骅突然往窗外望了出去,窗外夜色朦朦,却略有些吵闹,他皱眉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宵禁解除了?”
李昀之笑道:“官家,今天是上元节啊。”
“哦,上元节啊......”虞骅也终于回想起来了,但他在望着窗外夜色的同时,内心却是在想着另一件事:已经是他登基第二十一年了啊......
不知何故,他莫名想起了自己尚是皇子时与同父同母的那位弟弟共同玩耍的情景,心中幽幽叹息。
不要怪我,一切错在我们偏偏生在帝王家。
他近几年来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了,剩下的日子怕是所剩无几了,为了让太子能顺利接替他的位子,有些事是非做不可的。
而在五百里开外的会稽郡,山阴城内也正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一盏盏花灯悬挂在街道、楼阁之上,美轮美奂,有些才子自信满满地站在商摊前兴致高昂地猜着灯谜,不远处筑有高台,一些歌女正抚琴弹筝,口中吟唱,一些客人边有说有笑边在排队买着圆子,很是一副热闹景致。
由于今晚是特别的日子,外加不久前官府找到了五恶花之一的海棠花的尸体,所以府中少年少女们得以解禁出门,当然,还是得随身带着护卫。
一群年纪不大的少年少女们走在人群中,兴奋地张望左右,走着走着,苏二五突然向旁边几名小弟打个颜色,他们立即回意,于是纷纷带着笑意悄无声息地凑到高宝霖身边。
良久后,高宝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扫视一圈,惊道:“殿下呢?”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纷纷受惊了,那几个护卫更是慌得不行,但随后他们也发现了不止虞可不见了,还有某个无耻小人也不见了......
他们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们好像跟其他人走散了......”虞可面露惊慌,转过来,转过去,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连忙搜寻四周,却始终找不到除眼前少年的其他人的身影。
苏二五漫不经心地道:“走散了就走散了呗,反正我记得路。”
虞可却是瞪了他一眼:“是你,你搞的鬼?”
苏二五嘿嘿一笑,不置可否,只是凑近了过来,不客气地抓住了她的小手,触感柔嫩,他正色道:“现在这情况要是你走散了可不好啊,你......不认识回府的路吧。”
虞可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骂他无耻,还是用力甩开他那只占便宜的手,最终两样她都没做,只是低着头,红着小脸讷讷地道:“你可不要太过分了......”
苏二五却是听懂了默认的潜意思,于是他得寸进尺,改抓为牵,小手被他亲密地攥住了。
一时间,虞可更是脸颊滚烫了,耳根似是都被染红了,她甚至觉得有些眩晕,口舌干燥,双目荡漾,她更是羞的低着头任他拉着走,生怕让别人看见自己现在这样子。
天哪!他、他怎敢如此......
这可是大街上啊!
等等,我的手有没有出汗......
脑子里一团乱麻,她已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心灵受到了强烈的震撼。这一晚上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度过来的了,隐约记得他的问话,比如“这个你要吗”、“好像挺好吃的样子,试一下吗”、“今晚过后就没那么好的机会能晚上出来晃悠了”,甚至原本的牵手都不知在什么时候变成她抱着他手臂,将脑袋埋在他臂弯上抬不起来了,至少在别人眼里大抵是很亲密的吧。
她觉得今晚甚是漫长......
但她终是挨过来了,眼见着出来晃荡了这么久,她终于找准了一次机会,鼓起勇气出声道:“我们回去吧。”尽管是鼓起勇气才说出的话,却没有平时对他那种凶言凶气,反倒是细声柔语。
苏二五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好啊。”
两人这便要启程回府里去了,然而这浪漫的时刻终究是被外人打破了,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