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朱友康正在和小梁说话,没有注意到是叫自己,继续往前走,还没有等到别的男生叫他,这个泼辣的小女生急冲冲地跑过去抓住他胳膊从人群里拽了出来,引逗的旁人叽叽嘎嘎地笑起来。
朱友康扭动着胳膊还要继续往前走,他不知道这位美丽的女孩为什么要拽他出列,他的心咯噔咯噔地跳动着,脸上红一阵紫一阵的,不由自主地随着何海云这位姑娘站到了岔道口的东边,心里开始搜索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姑娘,又该怎么对付这位美丽的女同学。
何海云看到朱友康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十分好笑,顺便就再深入一步开玩笑说:“你,就是你,你跟俺回家吃饭去”说完装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朱友康的细长的眼睛睁得就要爆破了,一副傻乎乎的无奈的憨相。
他自达从娘肚子里生出来,自达记事起,他从来就没有收到过任何吃饭的邀请,他真的不知道被邀请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即便他现在身在体验之中,也是一脑糊涂,一脑惊恐,一脑疑问。
“傻帽儿,你叫什么呀?”何海云看到眼前朱友康的样子,可爱又可笑,不忍心再逗下去,转移了话题。这时跟他一起走路的其他同学已经走到了河边。一些淘气的男生还在不时地扭过头来朝他们的方向看。
“我叫朱友康,有事吗?我要追他们去了”说吧,拔腿就跑。害得何海云再次逮了个正着。岔开双臂挡住了朱友康的去路,何海云孩子脾气上来了,就这样拦住了他,任凭怎样就是不能离开这里。
“我叫何海云,家就在这东边,门前有一颗葡萄树。”她指着自己家的方向,变得和蔼起来。“借我那把短剑看看好吗?”说实话,这时的何海云还真的怕朱友康不给这个面子,这样的话,她在父亲面前的面子也就丢大了。
“是我父亲要看的”她怕朱友康舍不得出手,就把父亲搬出来,实话实说地告诉了朱友康。
“我爸在县文保所,你的短剑是我告诉我爸的”何海云吐着舌头,露出灿烂的笑。原来是这样啊,朱友康心里一下子有了底儿。也就不在多说话,顺手从他的书包里掏出那把被他玩耍的已经发亮的短剑,又放在眼前把剑的两面翻过来覆过去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双手握住剑背,把剑柄一方对着何海云递过去,嘱咐说:“给你,你可要记得还给我”。
“熊样!”何海云向朱友康第一次发出了挑衅,意思是这么个小玩意儿,我还能给你贪了呀!我搞这样的事情又不是头一回,见的好东西,见的值钱的东西多了去了,谁还在乎你个小小的短剑。心里是这样想,何海云毕竟是大姑娘了,她是很会表现的,她的优秀就在于此。
何海云深情脉脉地跟朱友康交换了一下眼神,纤纤的小手向朱友康微微地挥了挥,朱友康立即鼓起了满满的自信、满满的喜气,满满的兴奋,还有那满满的激情。彼此相望着分了手。
朱友康带着何海云刚才给他注入的“鸡血”,浑身是力气,大步小步地向前面的人群跑去,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原来的疑惑和惊恐一扫而光。
从那以后,朱友康和何海云像是不约而同地赶在一个点上,上学时碰到那个大坡底下的分叉口,放学也会汇集在这个分叉口。而在到达这个分叉口之前,双方每次都会关注对方的身姿、穿戴、走路的脚步,以及无形之中开始有意模仿对方的动作,哪怕是不好的动作,在对方看来,那都是神圣的、高贵的、不可侵犯的。
从那以后,彼此的汇集,彼此的对视,彼此的交谈,彼此的一举一动,都会触动少男少女的青春浪漫和心里的膨胀。这种浪漫,这种膨胀,只有彼此自己最为清楚,彼此之间意会在心,而又心照不宣。这种特质的幸福感是任何人都难以察觉的,他们彼此默默的占有着,默默的兴奋着,默默的分享着!
何海云又想起了那一次的闹剧,多亏了朱友康及时出手,自己白皙的大腿上才没有留下一排牙痕伤疤。
何海云个头属于中等,课桌排在中间位置,她后面是一个调皮的男生,有事没事总爱抓挠她肩后的头发玩儿。何海云给他使了几次眼色他都不听,而且在自己的桌子前面抹上了蓝色钢笔墨水。
何海云崭新的粉色涤纶衬衣后边被染了一大片蓝色。急得何海云不由分说,转过身恨恨地去扇他的耳光,谁知毫无防备之心的何海云,被丧心病狂的男生躲到桌子底下,冲着何海云大腿就去咬。
这一动作恰好被侧面的朱友康发现,朱友康上前把何海云推到凳子外边,顺手从桌子底下揪住头发把这个家伙拽起来,恨恨地教训了他一番。这才老实下来。从此,他不敢再动何海云的一根手指头。
因为此事件,朱友康挨了批,被罚停课一天,何海云心里十分难受,不见朱友康的日子,心里充满了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