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蓉城的花灯节是真的热闹,应该全城老少都出来了,还有不少带着面具的少年少女牵着手约会,看的季卿心痒不已,便也买了面具带上,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奇遇。
他们顺着街道一路前行,突然前面出现一个玩杂技的,本就不是十分通畅的街道霎时间便拥堵了起来。
在艰难的挪腾间,季卿就成功的将自己和梅兰梅柳走散了。
等她穿过人流回头的时候,呵,算了,还是自己去玩儿吧。
反正这里也没有人认识自己,便果断买了一堆零零碎碎,平时很喜欢却碍于自己“男人”的身份不能买的东西,好看的草编手绳,带着流苏的小兔子灯,酸酸甜甜的糖葫芦,一大堆的东西。
最后,终于走累了,停在了一处猜灯谜的小摊前,摊主是个穿着朴素的读书人,他有些腼腆的看着季卿,笑着搭话:“公子是要才灯谜吗?两文钱一个谜语,猜到了可以随便挑一盏灯带走!”
季卿对才灯谜不感兴趣,只是觉得他一个书生,这时候不去约会佳人,不去跟同窗吟诗作对,反而在这里赚钱,很是奇怪。
“两文钱?这些灯都是你自己做的吗?”季卿看他的灯笼也不比其他摊子上的灯笼华丽,只是更精巧一些。
“啊,不是,是家中老娘帮着做的,这上面的书画都是小生画的。”
书生斯斯文文,还带着几分生涩。
季卿瞅了几眼,笑问:“你这书画功底都很不错,为何不去和同窗吟诗作对,和佳人月下相约,反而要来卖灯,读书人不是最看不起商人吗?”
书生脸红了一下,盯着季卿看了两眼道:“我观公子气度不凡,怎的也如此世俗,虽说士农工商,士为贵商为贱,但平常百姓生活,却是离不开这商贩的,不过是各司其职而已,我来卖灯,一来是为了补贴家用,二来,也是想理解一下这商贩的生活。”
季卿被他的话说的眼前一亮:“你这番言论倒也稀奇,你这些灯我都要了,你给我讲讲如何?”
说着,季卿从荷包里掏出颗金豆子,递给书生。
书生脸更红了,连连摆手:“公子给的太多了,而且,我这摊子是猜灯谜才能赢得灯盏,公子莫要嘲笑小生。”
季卿一笑:“也罢,那古人有一字之师的说法,今日全当我教学费了,就听听你这百姓各司其职的说法,不知你是否愿意指教?”
书生听他这么说似乎很高兴,冲季卿轻轻一揖:“原来公子是志高的知己啊!”
说着,他便给季卿讲起自己的见解:“小生认为,这天下所有的人,只要是愿意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自己想要的生活的人,无论士农工商,都是值得所有人尊重的,农夫种田让大家都有饭吃,商人贩货上商品流通,相比起来,当官的则是最不值一提的人,因为他们不事生产,还过得比很多人都好,如果再不能为民做主,就该被打杀了!”
季卿点头:“嗯,你的理解很有见解,但如果让你当众说这样的见解,你也敢吗?”
“如何不敢,圣人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连孟子都能这么说,我辈如何不敢!只可惜,我人微言轻,只怕说了,也不会有人听,有人理解罢了!”
书生说的略显沮丧。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可要参加科举?”季卿越发对这个书生感兴趣了。
“小生姓岳,单名寿,字志高,敢问公子高姓大名,难得有人愿意听志高的这点轻微见解,有幸引为知己,还望公子莫要嫌弃!”
这书生说话文绉绉的,季卿觉得好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