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冬去秋来。
转眼间一年多过去。
高阳挂起,七月份正是炎热的天气,酷暑之气在煎熬着众人。
西关小区,七号别墅。
地下室。
方涯盘膝坐在地上,左手握住掌鼓,右手在敲打着,体内的力量不断在经脉游走,时而借着口吐出一个犹如实质的咒印。
咒印一出,摆在他四周形成阵势的烛火就一阵摇曳,星火从烛火上飞出涌入到咒印。
汗在脸上流淌而下。
咒印流露出异彩,散发着一股阴冷的威势,朝着方涯前方的神案而去。
在神案上,神像与一年多以前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盘坐的不知名物品形象变成一个铜质的莲台,片片莲叶在绽放。
层层叠叠,在簇拥着莲台。
神像也更加大,有差不多近七尺高,双手往胸前一架,淡淡的光曦在双手间缠绕。
嗡嗡嗡......
茶壶漂浮在双手之间,散发着淡淡的红芒在抵御神像的侵蚀,它在微微抖动。
咒印一入神像的印堂之处,双手的光曦就散发更大的威势,更加亮,化作一支支尖刺从上到下,从左往右,形成密密麻麻的数量。
齐齐一刺。
嗡嗡嗡......
茶壶抖动的频率更加剧烈,凝成一片的红芒仿佛多上几道细缝一样,让人不易察觉。
在茶壶剧烈震抖的时候,茶壶中的封印空间蓦然同时出现一阵抖动,枯寂的黑,犹如有了一丝生机。
锵......
蔓延在黑暗中的锁链剧烈地抖动着,动静层层延伸至奎的身上。
‘嗯,多久了。’
沉淀在积攒力量的奎睁开双眼,瞧了眼封印锁链,又环视一眼封印空间。
‘震动?’
一时间,他的脑袋有些混乱,还未曾摸索清是怎么一回事。
略微一思索。
“也不知过去多久,这是那小子在尝试破开外围的封印么?”他在小声嘀咕着。
在最开始的时候,奎不时还醒转过来,想看一下是否有人破开封印空间,直到醒转几次后依旧没有发现封印空间又任何异常。
他就不再抱有期待。
全副身心去积攒力量,他怕,怕想太多会疯掉。
再说就算方涯破入封印空间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比现在的处境更加危险的境地,死对他来说,早已不是最恐惧。
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封印空间,他早已快疯掉,要不是为了报复昆,报复昆留下的传承,这一个执念一直支撑着他,只怕在很久之前,他就自我解决。
‘单是一层外围封印就这么难缠。’
方涯看着茶壶,透过光曦直视着茶壶表面浮现的光罩,细细观察一会,发现红芒的细缝在一点一点愈合。
这让他心中一惊。
‘修复的速度变得更加快了,照这样推算破坏越大,修复的速度就越快,这么厉害。’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要是真照他的发现一样,那么他的破开外围的封印难度就加大了许多,甚至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谁也无法估计封印到最后一刻会有多快的愈合速度,毕竟布下这一个封印的人在力量层次上超过他太多,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幺蛾子出现。
‘先试探封印的愈合速度情况,找一个最好的破封之法。’
在思考的时候,方涯没有一丝懈怠,手继续在敲打着掌鼓并搬运体内的力量,不断吐出咒印,试探封印的情况。
一个个咒印涌入神像,茶壶抖动的频率就越是剧烈,红芒上出现细缝就越多,以此同时,细缝的愈合速度就越快。
又是一个咒印涌入神像,还在抖动的茶壶再次加剧抖动的幅度。
‘这是要玩死我,现在的愈合速度都比得上我破封的速度。’
方涯的脸色一苦,观察到茶壶的封印红芒满是细缝就不曾破碎,看着细缝一点一点在愈合,眉头越加紧皱。
‘看来一点一点消磨封印是不可能,那么乘此机会一股作气尽全力破开封印。’
他还在快速思索,手并没有停止下来,维持这茶壶的封印解封强度。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承担了不小的风险,我可不能在这一刻停下,随着时间越来过去,昆之流那些傻家伙都要怀疑到我的头上。
耗费一滴精血还是可以,现在的损失到时候从那个人身上补回来即可。’
方涯在心中一想,感知体内心脏的情况。
在满是血液的心脏中,嫣红一片的血海,有三滴血液是与众不同,红中带着一丝银色,根本与普通的血液不相容。
心脏的每一次跳动,普通的血液就从血管中汹涌喷出,但那三滴精血却是从不曾变动,就像是住在心脏的钉子户。
念起。
阴阳双蛇从他的体内钻了出来,首尾相衔,漂浮在茶壶的上空,黑白二光在蛇躯上积蓄。
神像眉心中间的一道裂缝睁开。
第三只眼,尤为神奇,那是一只肉眼,白色的眼球,褐色的瞳孔。
咚咚咚。
低闷的鼓声在地下室徘徊,仿佛在哼唱小曲。
咚。
鼓面在震荡,摆动的频率非常之高,一股巨大的鼓声在响动,如同晨曦初露,山上敲响的洪吕大钟,声音洪亮得很。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