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兵营省亲乃是当今圣上刚刚拟定的计划,赵长青居然这么快就嗅到了这个军中情报。
白郡尉感觉赵长青不像胡亥殿下提供的情报那般,情报能力一般?不不不,这个消息只在军中高层传达了。
要么赵长青在军中有高层眼线,要么赵长青的情报工作做得很到位。
无论哪一个,对朝夕万变的朝廷变局来说,都显得极为重要。
一架平稳的天平,左右平衡。
而哪怕是一只小蚂蚁都能改变这种平衡的局面,打破平衡形成新局面。
并且赵长青可不是一只无足轻重的小蚂蚁,白郡尉直接转变了想法,不如让赵长青主动入局,把水搅浑。
“赵大人消息还真灵通,不如我们里面聊,外面可太冷了,不是迎接贵客的待客之道。”
白郡尉笑着将几人请进了屋里,赵长青也不跟他客气,能离开这个冰冷的大堂,自然是极为配合的。
“哎呀,白老哥你可真开玩笑了,现在外面传的都是省亲啦,裁军啦,还有担心外族入侵我大秦大好河山。”
赵长青真真假假说一通,把东胡客商打探他白灵城军事守备情况的事告诉了白郡尉,自然隐去了韩大娘这些人角色。
如此还是让白郡尉大吃一惊,东胡人竟然从辽东借地赶到白灵城,究竟是什么原因,总不会是对白灵城图谋不轨。
不过东胡也是胡人,尽管现在是盟友,但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道理老祖宗说的清清楚楚。
除非他们变成大秦民族和文化的一部分,除此之外依旧是异族,跟匈奴没什么区别。
“而且我听说这伙人还对老弟的白灵城挺感兴趣的,拿着装订成册的书册写写画画,好像在测绘白灵城。”
“这方蛮夷还挺有意思的,想要照猫画虎,以为画个粗略的外部面貌的图纸,就能复制一座白灵城。真当我的手下都是废物,一张图纸就能造一座城池了?”
赵长青不屑一顾,狠狠嘲讽了一番东胡人。可是钟离眜心里明白得很,赵长青说的可不光是东胡人,还有他白郡尉的大侄子。
白郡尉也听明白了,赵长青意有所指,只是自己的蠢大侄子也是蠢,这点测绘的事,还是一件小事都办不好。
真不是自己精明的兄长是怎么养出这么蠢的儿子。
“赵大人不必担心,白灵城虽然说是一处独立的封地,但它永远都是我大秦的土地,那么也是我九原郡的邻居,邻居有难,岂有不帮之理?”
“白灵城军事位置重要,直接扼守匈奴南下之路,也是大秦客商去草原经商的必经之路!唇亡齿寒,老哥我还是知道的!必定倾尽所有之力,一同扞卫我大秦的领土安全!”
白郡尉这慷慨激昂一番话,激动的赵长青不要不要的的,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但是这个话的效力有多高,赵长青可打个问号。
如果真是匈奴南下,也不是没有可能,天降大雪,气温骤降,牛马羊自然会被冻死无数。不往南方跑,如此下去自然就是等死。
“听说白老哥的侄儿酷爱书画之道,到白灵城采风,一眼就相中了白灵城北方的雪山。哎!”
赵长青叹息一声。
“老哥啊,今天我就是来道歉的,我的手下误将咱大侄子当成了东胡细作,我这手下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没等咱侄子解释就不问缘由地动手了,于是就让咱侄子受了点皮外伤。”
赵长青这一口一个大侄子,叫得白郡尉都不好说什么了,谁让人家占理了,只能互相给个台阶让事情过去。
“过来!”赵长青冷喝一声,钟离眜颔首低眉地十分愧疚的走了过来,脚步沉重。
“哎,老哥,我也不跟你说什么客套话,让大侄子出来打他一顿出出气,我这手下我的话有时候都不听啊!您就念在他性情秉直心思单纯上,消消气!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自家人了不是!”
赵长青冷眼一瞪,钟离眜不太情愿地行礼,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那模样赵长青看得恨不能扁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