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贵为皇子,又甚得李世民宠爱,朝中上下对他自然是毕恭毕敬,因此他很难有什么朋友。
本来对自己挺好的魏王兄李泰,却因为他的年龄渐长,开始处处压制他。
唯一能说说心里话的,只有晋阳公主。
所以他自然而然地会对郭义生这个看上去二十出头,又有些新奇手段并和自己有几分交情的县侯生出亲近感。
郭义生静静听着李治抱怨这两个月繁重的日子,他本来轻松愉快的学业突然成倍增加,而且所学的内容除了《论语》之类的书籍外,还有很多关于书本之外,治理国家的事情。
虽然教他的都是房玄龄这样的名臣,但大量的枯燥且难懂的知识还是让李治苦不堪言。
李治还私下找李世民抱怨过,却得到了李世民的痛斥,甚至还因此被禁足两天。
李治不明白,曾经慈爱无比的父皇为何变得如此陌生,为何自己连见一面晋阳公主都很难。
李治越说越动情,眼瞅着就要哭出来,郭义生急忙拦住他的话头:“殿下,恕臣无礼,您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吧?”
李治抽了抽鼻子,回道:“是,已经十二了。”
郭义生说道:“按照寻常百姓家,再有几年就可成亲了,您可已经不是孩童了……我听闻殿下早慧,有些事情您是真的不明白吗?”
李治停止了抽泣,低下了头。
郭义生继续道:“殿下应该还记得,我曾说过太子废除以后,这世间有资格登上东宫之位的只有您和魏王殿下,而如今陛下将您接到武德殿内学习,有让您学习如何治国……陛下何意,还需要我多说吗?”
李治依然沉默。
“殿下,我不知您是不敢回答,还只是不愿意说……我想在废太子叛乱之前,或者是我提起之前,您从未考虑过东宫之位,但今日不同往日,您该想想了,这不光是野心或抱负,更是为了您的身家性命。”
李治猛抬头,问道:“这话是何意?”
郭义生凑到李治耳边,轻声道:“若魏王殿下当上太子,继承天子之位,您觉得……您还有活路吗?”
李治呼一下站起身子,转过去狠狠一挥袖袍:“你在胡说什么!”
郭义生也起身,跟在李治身边,继续小声道:“殿下不爱听,但臣必须如实说,不过空口无凭,殿下和魏王感情深厚,兄友弟恭,是不会信任臣所言的……不如我和殿下讲一件事情,是陛下亲口告诉我的。”
李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过身来,紧紧盯着郭义生。
郭义生将声音压到最小:“废太子叛乱当夜,魏王府被叛军攻打,魏王安全无事,跑到陛下面前说:臣有一孽子,臣百年之后,当为陛下杀之,传国晋王。”
一番话让晋王本来有些愤怒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郭义生勾起嘴角:“看样子殿下明白,魏王说出此话何意,又有怎样的心思。”
“所以我再问殿下,魏王得位,您自当如何?”
李治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面色如灰。
良久,他才缓缓道:“父皇对魏王兄的这番话,是什么反应?”
郭义生回道:“陛下一开始很高兴,他觉得魏王殿下十分孝顺……但当时我在旁边,给陛下提了个醒。”
他看着晋王:“殿下还记得,我曾说要送殿下一份薄礼?这份提醒便是了。”
李治喃喃道:“那提醒以后,父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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