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见到郭义生这副表情,心中轻松许多,看样子刚才的话对方没有往心里去。
随后他又问道:“曹吉祥到底让你带了什么话,以至于要杀你?”
郭义生回道:“不是什么重要的话,曹吉祥就让我问于谦下一步该怎么办……我想他杀我的愿意,应该是觉得我这枚棋子没有用了。”
见石亨还是不解,郭义生只好耐心地继续解释道:“以前我装扮成算命先生去于谦那里,还能勉强以占卜之事做为借口,别人即使怀疑也无从下手;而这一次去牢中就不一样了,于谦在牢里有无数眼睛盯着,甚至陛下都可能再暗中观察,我见于谦的事情肯定瞒不住,曹吉祥肯定觉得我一旦被人抓住,他就很可能会暴露,所以干脆杀人灭口。”
石亨明白了过来,说道:“狠辣无比啊。”
“自从帮他们之间传话,我就预料到早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在慌不择路中看到了大人的府邸,给了我一线生机。”
郭义生行礼道:“我来此处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还请大人勿怪。”
石亨一摆手:“无妨,曹吉祥在我眼里不算什么,我家中有客人来,陛下都管不了这种事情。”
郭义生立马躬身道:“大人义薄云天,实在让小人感激涕零,不知该如何感谢这份恩情!”
“救命之恩为再造之恩,请大人受我一礼!”
郭义生说着就要跪下去,石亨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不用在意这些虚礼,好好为我做事就当是报答了。”
郭义生点点头,说道:“虽然曹吉祥那里我已经无法再得到什么消息了,但我今日也不是空手而来。”
“我在牢中看到于谦的时候,他正在写奏折。”
石亨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奏折上写了什么?”
“因为隔着牢门,小人难以看清,但大概知道又是一封复立沂王的奏折……我想于谦在必然写的情真意切,想要打动陛下;并且他给曹吉祥带的话也算重要。”
“他说了什么?”
“于谦告诉曹吉祥,该亮出底牌,让徐有贞参与进来了。”
石亨大惊:“什么?徐有贞?他也是于谦的同党?”
郭义生点头道:“我听到此话的时候和大人一模一样的反应,根本不敢相信,但话就在耳边,我也不得不信。”
“开什么玩笑!徐有贞对于谦恨到了极致!恨不得生啖其肉!他万万不可能和于谦同流合污的!”
“大人,有没有可能,所谓恨意只是假象?就好似曹吉祥和于谦那样?”
见石亨不信,郭义生又说道:“您想想,徐有贞只是改了个名字就平步青云,难道其中没有人帮助?这个帮助的人,会不会就是于谦?当年帮他说话没有成功,他们有没有可能达成了另一种交易?比如说,于谦明面帮不了,就转为暗中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