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林沫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但是仔细看着,林湾和苏幕遮,确实是有三分像的。
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灿烂的仿佛星辰。
陆子晋看着,不由顿住了,直到林湾叫他,他才回过神来。
马车是崭新的,和开始的一样,带着景王府的标志,宋义受了伤,驱车的人也换了一个。
唯一不变的,还是那一件被褥。
林湾坐着,没有倦意就看着窗户外面一闪而过的树林,草木。
陆子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开口道:“当年苏幕锦出关,走的就是这条路,当时他还说这里秋季落英缤纷,若是有时间,一定带你来看看。”
林湾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那一次出关,是她亲自求苏幕锦去的,也是那一次,苏幕锦再也没有回来。
她心里有愧。
“其实我想说,他不一定怪你,只要你自己能走出来,他都是欢喜的。”
陆子晋目光灼灼,从窗户外面的树木看向林湾:“就像现在,只要你活着,他就一定是欢喜的。”
“皇叔不必哄我。”
听出了陆子晋话里的意思,林湾浅笑道:“我自己的身体,撑不撑的住,我心里有数,先皇就是中了锦梦之毒,我在床边看着他一点点消瘦下去,太医说还有小半年的光景,可实际上,不过十天,先皇就驾崩了。”
林湾语气淡泊。
她没有说自己,而是说先皇。
从大理寺出来,她就感觉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她迫不及待的入宫,没有再筹谋,就去见了陆廷。
因为,身体的痛,就像是万蚁噬心,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她。
她知道,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从顾锦最初说的半年,到后面的三个月,再到现在,其实过去的,只不过是半个月而已。
或许今天,或许下一刻,她就会倒在这里。
“我不会让你死的。”陆子晋同样的看着林湾,他眼里坚定。
“路程只有三天,若是在似水追不上宁忆煊,那就去明国,我不会让你死的。”
陆子晋说完,忽然沉默了下来。
在顾锦第一次给林湾把脉的时候,他就应该去问清楚,而不是一味的想着试探。
那时候,是解毒的最好时间。
可他为了知道林湾要做什么,选择了利用。
也就是因为那一次,害得林湾错失了最好的机会。
林湾扯了扯唇,想挤出一个笑容,最后又无力的抹平了唇角。
“皇叔,你不必勉强,你杀了祝诗名,已经是帮我一个大忙了,哪怕是现在就死,我心里也没有遗憾。”
林湾眼里闪动着泪光,“这样,我也算能面对苏家的列祖列宗。”
她是一个不孝子。
唯一能祈求被饶恕的,大约就是平了苏家的冤案。
至于活下去她不敢想,甚至连一点念头都不敢有。
陆子晋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吩咐:“加快速度。”
马车外面,赶车的人扬着马鞭,挥动间,上京城也越来越远。
林湾托腮看着,最后轻闭上了眼。
昏睡的前一刻,林湾道:“皇叔,我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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