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和张雷的行军包里啥都有,也不用他们尴尬的拿自己用过的毛巾和香皂。
张柠打完水便去厨房帮忙,王兰香在揉面,张莉切菜,张柠赶紧坐在灶台前烧火。
家里也没什么贵重的山珍海味,自家地里的西葫芦和扁豆已经成熟,还有她和张顺前几天买回来的辣椒蒜薹,当时还割了几斤肉,农村人没有冰箱,一般蔬菜都是放在地窖里。
肉肯定是放不住的,只能炒好腌在罐子里。
东拼西凑,总算做了几道还算丰盛的饭菜,主食是王兰香特意给儿子擀的手擀面。
饭菜快熟的时候,张德胜将炕桌放在了炕上,热情的邀请秦锋这个贵客脱鞋上炕坐在上座。
这可为难了平时习惯坐在高腿椅子上吃饭的秦锋。
张雷提醒热情似火就差亲手给秦锋脱鞋的张德胜,“爸,秦先生可能不习惯盘腿坐。”
“这……那要不把菜端到地上那个小桌子上去吃?”
他们平时都是上炕吃饭,家里也没茶几大圆桌那些时髦家具。
张德胜的脸色突然变的局促尴尬,作为一家之主,似乎是为家里条件简陋逼仄在自责。
秦锋好像看出了张德胜的心事,他俊脸没什么表情,只是长腿一迈,然后坐到炕沿上,三两下脱掉脚上的皮鞋直接上炕。学着电视里见过的农村老汉盘腿的姿势,将两条大长腿交叠盘坐。
坐好以后不忘招呼张德胜,“叔,你也上来坐。”
被打脸的张雷,“……”入乡随俗这么快吗?
“好好。”
张德胜见秦锋这么气派的人丝毫没官架子,神色终于放松下来,笑道,“我今天就跟秦同志坐在一起,嘿嘿,秦同志您可是我这辈子近距离接触到的最有派的人。没想到我家小雷还能认识您这么有身份的人。真是有出息,让我也跟着沾光,这儿子没白养。”虽然不知道这人是干啥的,但一看这气质就不是普通人,张德胜开口就是一阵如实的恭维。
张德胜沧桑的脸上挂着既欣慰又骄傲的笑容,脱下脚上的布鞋,上了炕。
许是经常下地的缘故,一脱鞋,他的脚上全是尘土,脚一沾炕,昨晚刚换的新床单上就是两个大大的脚印。
张德胜尴尬的嘿嘿一笑,生怕秦锋嫌弃,赶紧往前挪了挪。
秦锋却是装作没看见一般,从兜里掏出一包纸烟,抽出一根递给张德胜,“叔,你抽烟不?”
张德胜看到秦锋手上的纸烟,愣了愣,旋即伸出粗糙的大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哈德门香烟,回道,“抽,我抽的是旱烟,没好意思给你拿出来。”说完老实忠厚的脸上又是嘿嘿一笑。
秦锋又拿出打火机,摁出火苗,“叔,给你点上。”
给张德胜点完烟,秦锋直接将香烟盒放到炕桌上,“叔,烟你拿着抽。”
张德胜受宠若惊,赶紧推脱,“使不得,我抽一根就行了,怎么能拿您的烟呢?”
“不必客气,我平常也不怎么抽烟。”
这盒烟是路上苏恒塞给他的。
他说兜里装盒烟,这次过来条件艰苦,让他兜里装盒烟,累的时候抽一根,滋味简直赛过活神仙。
但据他的经验,抽烟解乏纯属扯淡,累极了,该乏还是乏。
张雷见秦先生跟他爹这个老实忠厚的庄稼汉子这么盘腿坐在一起,竟然毫无违和感,心底甚是欣慰,然后出门放心的帮张顺喂牛喂猪去了。
张柠帮忙端饭的时候,大门口的大黑狗一直叫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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