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音书看着那人的背影,一时间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当初,她自以为重生,甚至没有多想就选择了他嫁了过去,她以为自己选了一张王牌,却不想真正的王牌甚至能将君鸣凤都玩的团团转。
她从来都不曾重来过,她一直都活在别人的算计里。
另一边,君鸣凤忽然回过头看了眼低下头沉思的顾音书,脸色有些凝重,他总觉得自己在哪儿见过这个姑娘,很熟悉的感觉,可是,那张脸却又陌生的分明。
不过,很快他就将这事翻过篇了,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后院坐着三个人,每个君鸣凤都很熟悉,可是却不能理解为何这三个人会坐在一起,而且,他们看起来对自己的到来丝毫不意外。
“你们,是在,等我吗?”
三人中除了银鱼没有抬头看一眼他,容尘和姚老二则从容看了过来。
容尘拍了拍桌子,“过来,坐。”
“道长,这是什么意思?”君鸣凤并没有立即入座,他不喜欢这种,事情不在他掌控范围的感觉,这让他感觉很被动。
容尘微微叹气,“阿凤,姚文稷的事你放心,没事,不过是昏睡个几日,不过,银鱼有些不太好。”
这下君鸣凤肉眼可见地着急了起来,几步走上前,“什么叫不太好?”
将银鱼转过来的一瞬间,君鸣凤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已经逆流上头,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他转头瞪着容尘,厉声道,“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变成这样了。”
原本已经与正常人几乎没有区别的银鱼,此刻整个身体已经木化了,肢体僵硬,好似方才被新雕刻出来的木器摆件。
所有的心血毁于一旦,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那股邪火,双目燃烧着熊熊怒火,他一把抓住容尘的领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对她做了什么?”
容尘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边的姚老二坐不住了,他蹭地站了起来,“不是道长做了什么,小鱼儿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君鸣凤不可置信地回过头,一双眼睛肉眼可见的血红一片,“你,什么意思?”
姚老二起身走了过来,在君鸣凤杀人般的目光中云淡风轻地将容尘脖子上的手拉了下来,虽然,多此一举。
姚老二勾起嘴角笑的欠揍,他看着君鸣凤一字一句道,“我听说,摄政王殿下原本是天命注定的皇帝,只可惜,还是过不了一个情关,一身龙气散了半数,只为复活一根木头!”
容尘之所以没有动手其实是有些惭愧的,对君鸣凤,对银鱼,对顾音书,他都是惭愧的,于是在姚老二将一切就那么坦荡的抖出来之前他拦住了话头,“这些由我来告诉阿凤吧!你带银鱼下去休息吧!”
姚老二不屑道,“那正好,我还不乐意呢!”说着就去抓银鱼硬邦邦的胳膊,可是却抓不动,心中暗暗念叨,这不会是全部变成木头了吧!
再回头一看,原来是被君鸣凤拉住了,他无奈道,“摄政王殿下,你放心,我向来对别人的女人不感兴趣,何况她甚至都不算个人。”
容尘也适时劝解了一句,“阿凤,你坐下我们好好聊聊,你不用担心,银鱼此番这个状态也多亏了姚老二帮忙,他要是有别的心思也不会陪我在这儿枯了四五天。”
君鸣凤闻言皱着眉头,不过,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他只觉得腿脚一软,然后便划坐下去,他甚至没敢去看容尘的脸色,只是偏过头看着远处轻描淡写地问了句,“她还有救吗?”
容尘道,“有!”
君鸣凤立刻闪亮了双眼,容尘瞧见也是心中感动不已,双向奔赴的感情才有意义,不像他总是在错误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如今竟然不知该如何前进。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常常想,人心最是难测,有时会化成雨,有时会化成雪雪,有时候又会变成阳春三月的暖阳,照的人暖烘烘的。
就像他,不过是因着振兴道门的一点执念一步错步步错事到如今竟然将自己也牵连了进去,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若是当初他能及时收手,或许银鱼也还是一颗俊秀的草木自由自在的扎根土壤,每天随着日头的东升西落追逐着光亮,自由自在的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人不人,物不物。
若是他当年没有急于求成向顾承泽献计对白柔公主使一些阴谋手段,那顾音书也不会出现,在白柔打破他既定的计划后,他又不知悔改地假作高人帮白柔将顾音书去了幻境轮回,以至于后来回归现实与君鸣凤成亲也是为了将白柔的母国一击溃散。
事到如今,多思无益,他已经决定耗尽所有心力去弥补迂回他犯的这些错。
容尘收回思绪道,“你最近是否觉得自己总是暴躁易怒,而且,心中隐隐对皇上有了成见?”
君鸣凤皱着眉头却没有打算回答,因为这是事实,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承认的事实,从前,他明明不是这么想的,他有时候甚至怀疑,他其实就是这种性子,只不过是以前不肯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