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今日夜里守卫异常松懈的摄政王府的院墙外翻进来一个黑衣人,虽然他蒙着半张脸,但是那标志性的一双绿眼睛让人一见难忘,银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没觉得你应该遮住的是眼睛吗?”
姚老二低低笑了起来,“小鱼儿,你可真幽默,不瞒你说,本少爷全身上下最满意的就属这双眼睛了,若是挡住岂非没有一点特色?”
银鱼没好气道,“我管你有没有特色,快过来,早点动手,早点结束。”
姚老二滞了滞,然后道,“首先申明,我并不是在骂你,虽然我知道你不是个人,但是你如今好歹也算是个人了,能不能像正常人类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脑子有问题呢!从容赴死也不是你这么个从容法。”
银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姚老二,仿佛在说,“你在罗七八嗦的你就等死吧。”
姚老二连忙摆摆手,“得,得,得,我不管了还不成吗?没见过这一个两个上赶着去送死的。”
银鱼看着他,“你呢?你难道不是来京城送死的吗?你明知道你们兄弟二人就只能有一个人活下去,你救了君鸣凤也就相当于救了姚文稷,只要君鸣凤在,姚文稷就绝对不会出事,到时候可别让我给你收拾。”
“不会的,你忘了,那时候你恐怕已经不在了。”
两人旁若无人地在摄政王府对着昏迷不醒躺在地上的君鸣凤耍嘴炮,却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连一个暗卫都没有,倒不是君鸣凤要出征了,所以这府中防卫疏散了,而是因为姚老二这个狗东西直接一把药粉将整个王府的人都给撂倒了。
“好了,废话少说,再磨蹭下去,等这里的人都醒了,你就高兴了。”
银鱼就地盘腿而坐,然后将白玉笛子置于她与君鸣凤之间,另一边姚老二也从怀中取出一把银针,几个呼吸间便将君鸣凤周身几个命穴封好,然后又掏出一个黑色的罗盘,对着二人念念有词起来。
不过片刻,银鱼周身便升腾起了半指厚的金光,而君鸣凤的身体则是在慢慢吸收这这些浓郁的金光。
姚老二看着银鱼一脸平静的模样,心中忍不住感叹,能够强行破坏这世间的伦理道法则又怎样,最后的结果还不是被命运遏着脖子踏上原来的路。
“小鱼儿,希望你下辈子能做一颗普普通通的树,不要再来这个无聊的人世了,做人不好玩儿的,不若一块无知无觉的木头好。”
眼看着金光就要被君鸣凤吸收殆尽,而小鱼儿也明显僵直了身体,姚老二伸手加快了罗盘的转速,就在这时,斜里飞入一个硬物直接打翻了他的罗盘。
还魂仪式被迫中断,姚老二朝着那异物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容尘一袭白衣猎猎正站在摄政王府的院墙上。
那人似乎很是生气,一张俊颜寒冰似的,一个飘忽间便出现在了姚老二的面前。
脖子被人掐住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索性,姚老二也不怕,他一边艰难地喘着粗气一边还要对容尘冷嘲热讽道,“怎么了,你心疼了?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容尘闻言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把将手中的姚老二甩了出去,几步来到了银鱼的身边,颤抖着手探向了她的脉搏,几乎像是被烙红的烙铁烫了手。
当机立断地盘腿而坐,他起势运转周身真气,企图为他二人调理各自体内纷乱的龙气,又转头恨恨地看着姚老二,“你胡闹!你知不知道?君鸣凤他的身体里还有一丝异世魂魄,我当时千辛万苦才能将异世君鸣凤吸引到了我的身上,却对那一丝魂魄始终无法,为了安稳人心,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你如今擅自为他二人移换龙气,相当于要了他们的命,就算是你不在乎君鸣凤那你总该在乎一下你和银鱼同门的情分吧!”
姚老二闻言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立刻走近,“什么意思?不是说将那位送回原世界了吗?为何又变成了把魂移到你的身上?”
容尘没有回答他,姚老二呆呆地看着银鱼已经有些木化的脸,一双手颤抖的不成样子,他原本是答应银鱼要将君鸣凤的龙气归还,可他隐瞒这银鱼做了手脚,他的确是把银鱼身体里的龙气还给了君鸣凤,但是,他真正的目的其实是等君鸣凤的龙气彻底融合的前一刻他会将整个龙气都抽出来然后给了银鱼。
“还愣着做什么?”容尘大吼一声,双手更加用力,豆大的汗珠出现在了他的额头上,姚老二立刻将方才失神间掉落在地的罗盘捡了起来然后停止了罗盘的运动。
这一夜,摄政王府的人都昏昏沉睡,丝毫不知道君鸣凤几度徘徊在生死的边缘。
临近天亮时,容尘带着一脸灰败的姚老二还有浑身僵硬的银鱼略过摄政王府的院墙直奔国师府去。
一大早,顾梦龙带着徐长卿去了禁军营,曾几何时,他因为是姚文稷的徒弟,进出禁军营就和回自己家一样,不曾想过如今回家竟然要候在门外等了许久。
不过,就算禁军营如今是姚文稷管着,他也没有从前那样的特权了,自从他消极解除了身上的军职后便再也没有了特权。
加之如今的禁军营乃是晋安长公主夫君许楚大将军统管,此人常年驻守边疆,此番因为长公主殿下身怀有孕这才归京,此人为人处事耿直强硬,性格更是一丝不苟,禁军营如今被他治理的铁板一块,也不过才半月时间。
“顾大公子,我们将军有请!”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间隙,方才去通报的小侍卫回来了,有礼有矩地将两人给请了进去。
他们到营房时,许楚刚刚从一堆冗案的文书中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