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南大街至少要一个时辰,怎么赶得上早饭,可夫人已经出去了,阿秀只好匆匆出门去了。
贺宝文新纳的白姨娘正坐在堂屋里巡视领地般地左顾右盼,见顾音书出现,也不慌,被丫鬟们搀扶着起身还故意微挺着几乎看不出来的肚子,娇笑着,“姐姐,夫君说了体恤我怀有身孕不便行礼,所以。”
她从一旁丫鬟托举着的盘中取过一杯茶递给顾音书,身姿端立,巧笑嫣兮,“姐姐,请喝了这杯茶吧!”
顾音书神色淡淡,也不说话,也不接,转身坐在上首,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跪下!”
白姨娘脸色一变,将方才苦苦维持的优雅面具瞬间撕破,捂着心口,颤着手指,“夫人这样没有容人之心,怪不得夫君不喜,我是妾依规矩自然是要跪的,可是夫君心疼我肚子里的孩子特意嘱咐我不用跪的。”
上不了台面的勾栏气息,顾音书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想给她,只不过,这场戏还是要唱下去的,“怎么,贺宝文没有告诉你吗?就凭这个家的吃喝物用都是我在供着的,别说只是让你跪下这样的小事,只要我想,你和贺宝文都得卷铺盖滚蛋。”
白姨娘错愕不已,不是说,这个夫人是高门显户出身吗,怎的说话如此难听,转头看向伺候她的四个丫鬟,见她们一个个低着头,连个眼神都不敢给自己一个,心里咯噔一下。
很快她就在顾音书的面前将能屈能伸的精神品质展现的淋漓尽致,她十分真诚地跪倒在地,亲亲热热一口一个姐姐的喊着,“妹妹不懂事,还望姐姐不要见怪。”
顾音书被她逗笑了,门外长廊上急匆匆走来的正是贺宝文,不知怎么,心情忽然就好起来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贺宝文我不要了,就送给你吧。”
说罢,她做势要扶起跪在地上的白姨娘,可巧,贺宝文就在这时候进来了,她立刻收回了手,白姨娘伸出去的手搭了个寂寞,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听见声响委委屈屈地对着贺宝文叫了声,“夫君!”
这小眼神立刻就把贺宝文给炸了,他立刻将白姨娘扶起来,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凳子上,再三确认没事后,这才转身,脸上责怪意味十足,似乎气的不轻,“顾音书!你明知道她怀有身孕为何还要她跪,若是伤了肚子里的孩子,你怎么赔?”
白姨娘适时添油加醋,“夫君,你错怪姐姐了,是我自己要跪的,你来的正好,我还没有给姐姐敬茶呢。”
贺宝文闻言瞪了一白姨娘,脸上现出一丝愧疚来,随后,立马转变了话锋,将顾音书扶着坐上了主位,“夫人,是我误会你了,既还没有敬茶,就快快坐吧!”
顾音书冷笑一声,兀自坐了下来,贺宝文立刻给白姨娘使眼色,白姨娘会意,重新拿了一个杯子用托盘里的茶壶满上,然后端端正正地跪倒在地,“姐姐,方才那杯冷了,妹妹重新给你沏了一杯热茶,请您饮用。”
顾音书微笑接过,贺宝文当她傻吗?他和他的姨娘当着自己的面眉来眼去,两人一门心思的劝自己喝了这茶,她又怎么能辜负了这一番盛情呢!
将茶凑近闻了闻,评说,“好茶,似乎是前些日子,我特意买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