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笑棠一点都不亏欠他。他骗黎笑棠,亏他推他入火坑,对黎笑棠来说,他傅成安死有余辜。
傅成安“死”了。至少对除了黎笑棠和姜利的人而言,他是“死”了。风言风语闹得好大,不仅是道上,连警司都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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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风。
巩粤清坐在办公室的座位上,他把眼镜拿下来,捏了捏鼻根。接着情绪像狂风忽然袭来,他一抬手,把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散了一地。巩粤清胸中苦不堪言,积攒了太多的痛苦却发泄不得。
“鸳鸯计划”失败了,他们努力了那么久最后满盘皆输。而匪徒还在逍遥法外,巩粤清坐立难安,他心头攒着太多思绪,身上背负的压力都快将他压垮。
巩粤清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个新买的飞机模型,他原本要带给傅成安的,无奈却再也没有机会。巩粤清颤抖着手将模型拿了起来,这架模型做工精巧,最重要的是,在飞机尾翼下刻着一窜数字——“0876”
“0876”是傅成安的警员编号。碰巧看见便第一时间买下了,这个数字如今却被埋葬了,死了连个墓碑都不能立,都不能被人知道。
巩粤清的手捏得死紧,上面青筋爆起。他在那一瞬间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决定亲自下场,抓住那票人。
黑夜不会因为有人牺牲而泛出光明,最后黑夜会光亮,是因为有人不断地在为之努力。
傅成安觉得深圳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他必须尽快给自己换一个新的身份,然后趁早离开深圳。他的伤势还是颇重,每天还得换药。因为枪伤是忌讳,他不便解释,于是每天换药,他都一人单独完成。
又到了换药的截点,傅成安脱了上衣,他赤裸着上身站在镜子前,他搅了毛巾然后将毛巾卷小咬在嘴里,右手拿着钳子夹了酒精棉花在伤口附近擦拭。
酒精一刺激到皮肤,傅成安就条件反射地发抖。他瞪大着眼睛死死地咬着毛巾,他手下的动作没有松懈片刻,依旧利落。
疼痛像蔓藤在他身体里疯长,短短三分钟仿佛度日如年。好在咬住了毛巾,不然这股痛苦都能将他的舌头咬断。
好不容易消完毒上好药,傅成安仿佛脱水了般,他血色全无,脸色苍白。他拾起纱布又开始给自己包扎。他右手的无名指断了,做事就不太方便。千难万难地包好了,傅成安更虚弱了。但是他不能停下,他拿了外套和钱就出门了。
他先去了对面的便利店,买了一叠口罩;接着又去了丁字路口处的报亭买了三张一次性电话卡,他拆了口罩戴上,拐进五金店。
“买点乜?”老板磕着瓜子边看电视边漫不经心地说。
傅成安环视了一下店铺,他伸手指了指螺丝刀,老板拿了一把给他,这时他眼尾扫到几把小军刀,眼风一横说:“这里还卖小军刀?”
老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咳了一声说:“咩小军刀啊,这就是小刀啊,切水果用的啦。”傅成安也不反驳,他也拿了一把才一起结了钱。
他身上没有一点防身的东西是万万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