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一度,十四年的伤痛与欢喜全都融化其中,好像够了,又好像永远不够。她用身体的热度与眼泪的清凉挽留,甚至,在意乱情迷的那刻,他已经完全动摇,一口答应连说好。
次日早上,曼沙为了他没上早朝,当着他的面儿,她将避子汤一气饮下,记得那一刻,他浑身已经麻木,连呼吸都找不到了。
曼沙却说,“侯爷,你回大周吧。”
“这里的生活只属于曼沙,不属于宜安侯。”
“曦儿自幼便没有母亲的陪伴,我不想再有个孩子一生下来便见不到爹。”
……
想起那一幕周孝便觉呼吸困顿,他急急勒了马,跳了下去。
良久,周孝才平复心境,牵着马漫无目的的前行。
次日晌午,大周使团队伍如约抵达城门口,等候多时的周孝立刻迎了上去。萧禹早就看见人群中的周孝,未至跟前便跳下骏马向周孝行晚辈礼,喊了一声“岳父”后,欲言又止。
周孝忙催促队伍上路,莫因为他一个人而耽搁行程,关于西凉女帝在他离开后有什么反应,以及今早送别情形,一句也没问。
这时,周和曦挑开帘子喊了声爹爹,周孝点点头,跳上高头大马,扬鞭启程。
就这样,队伍一路奔走,直至盛都边界处突然停下。
走在队伍最前头的周孝并不知发生何事,也不知谁命令队伍停步的,不过,一路走来他都在思绪纷纷,不知道具体情况也正常。
“阿禹,发生了何事?”
“小婿并不知。”
萧禹故意做出一头雾水的样子,这时,周和曦在玛瑙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随后翁婿二人看见千华公主从上前跳了下来,接着是……西凉女帝。
周孝当即丢魂失魄,脚下生了千斤顶,动弹不得,开口不得。
曼沙亦步亦趋,缓缓走至他面前笑道:“大周宜安侯好生气派,竟不辞而别,可见宜安侯一点也不把朕放在眼里。”
萧禹对着岳父的袖笼扯了又扯,才帮对方找回开口的勇气,“外臣举止有失,还望西凉兴元陛下恕罪……外臣只是想在走之前看一看……”
“宜安侯不必解释,朕已明白。朕亲自赶来一为送女儿、女婿,二为表达西凉对大周的尊崇与友好。只是,此地已是盛都郊野,恕朕不能再送下去。千里送君,终有一别,你们保重!”
曼沙说完,便领着千华公主以及护卫们上马离开……
这边队伍目送良久,刚要启程,就见周孝如疯了一般调头追赶,他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喊道:“曼沙!于我来说,知道你活着,且活的热烈,比什么都重要!你我归途不同,但彼此心安,这就够了……”
接下来周孝究竟说了什么,周和曦这边听不见了,倒是她老娘无比的激动,在她爹刚喊出声的刹那,已然转身……
于是,两方人马便看见一黑一白两匹骏马相对而奔,几息功夫便贴着彼此,转了好多圈。
马上之人不知说了什么,后来俩人击了个掌相视大笑,各自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