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投靠了刘秀,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无形中亲近了许多。龙渊问道:“主公以后有什么打算?”
刘秀没有立刻回话,沉默了一会,幽幽说道:“若有机会,当除莽贼,光复汉室!”
这话他以前从未对人说过。在他家里,最常嚷嚷‘除莽贼,光复汉室’的就是他大哥刘演。
表面上,刘秀从未附和过他大哥的言论,但是在他内心里,光复汉室早已成为他最大的愿望。
龙渊闻言,面露喜色,一字一顿地说道:“主公有如此大志,忠伯必誓死追随主公,鞍前马后,不离不弃!”
刘秀笑了,过了片刻,他眼睛晶亮地问道:“忠伯,你敢去刺杀王莽,武艺一定很厉害吧?”
龙渊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说道:“属下惭愧。”如果他的身手真足够厉害的话,现在王莽的脑袋已经在他的手里了。
其实龙渊还是太过自谦了。王莽不是普通人,而是当今天子,身边的护卫数不胜数,试问普天之下,又有谁能靠近王莽的左右?
刘秀拍了拍龙渊的胳膊,笑赞道:“我看你比荆轲还厉害!”
“啊?”龙渊没反应过来,茫然不解地看着刘秀。
“荆轲战死在了秦王宫,而你却成功跑了出来!”
龙渊老脸一红,苦笑道:“主公有所不知,我们是趁着王莽巡视蓝田县的时候才抓住机会,出手行刺的。”和荆轲深入秦王宫行刺根本没有可比性。
“那你能成功逃出来也很厉害了!”刘秀兴致勃勃地问道:“忠伯,等你伤好了,教我练武如何?”
龙渊精神一震,正色道:“主公愿学,属下自当倾囊相授。”稍顿,他试探性地问道:“主公以前有学过武艺?”
刘秀搀扶他来山中小木屋的时候,他能感觉得出来,别看刘秀身材修长单薄,好似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他的力气很大,身体的肌肉也很结实。
“是有学过一些,但只略识皮毛而已。”刘秀跟他大哥刘演学过一些武艺,但疏于练习,谈不上有多精通。
龙渊让他把所学的武艺练一遍。
刘秀也不矫情,在小木屋里,虎虎生风地打了一套刘演传授给他的拳法。
龙渊看后,面带微笑,说道:“看得出来,主公并未常常练拳。”
见刘秀面露窘态,龙渊又接话道:“不过如此也好,便于我帮主公打根基。”
听闻这话,刘秀的脸上露出喜色,走到龙渊近前,盘膝而坐,边把竹筐里的饭菜取出来,边说道:“我们边吃边聊。”
龙渊应道:“好!”他刚要去拿粟饭,刘秀把肉羹塞进他手里,说道:“你有伤在身,吃肉羹,有助于你伤势的恢复。”
“主公你吃。”龙渊把这碗肉羹推到刘秀面前。
“你现在比我更需要它。”说话之间,刘秀再次把肉羹推回到龙渊面前。
看着这碗被他二人推来推去的肉羹,龙渊眼圈湿红,说实话,他从小到大,还从未被人如此礼遇过,即便是在广戚侯府的时候。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他是跟定刘秀这位主公了。
两人吃完饭,坐在木屋里聊武艺,聊时局,一直到傍晚,天都快黑下来,刘秀才别过龙渊,离开小木屋,回往自家。
现在刘秀是住在叔父刘良家里。他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后门进去的。他和小妹刘伯姬也是住在后院。
刚进到院子里,厢房门打开,刘伯姬走出来,狐疑地看着刘秀,问道:“三哥,你怎么才回来,这么晚你去哪了?”
刘伯姬比刘秀小三岁,生得亭亭玉立,娇媚可人,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仿佛小扇子,黑溜溜的眼睛,晶亮的仿佛黑曜石。
刘秀心情不错,面带微笑,随口回了一句:“去探望位朋友。”
刘伯姬追问道:“哪位朋友?我认不认识?”
“你不认识。”刘秀不能把龙渊的事告诉妹妹,万一小姑娘嘴快说了出去,那会给整个家族惹来灭顶之灾。
刘伯姬撇了撇嘴角,突然问道:“三哥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晚上偷偷跑去私会了?”
刘秀被小妹的话逗乐了,他走到刘伯姬近前,推着她走进厢房,说道:“回去做你的女红,不该你操心的事,别问那么多。”
刘伯姬在刘秀推搡下,愤愤不平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哥哥有了心上人,刚开始时,妹妹通常都会很不开心,觉得自己的哥哥要被别人抢走了。刘伯姬现在正处于这个年龄段。
翌日,刘秀比往常起来的更早一些,除了带耕地用的农具外,还额外多带了一把斧头,然后他琢磨了一会,又下到地窖,取出一筐粟和两块腊肉。
走出自家的宅子,他直奔山林中的小木屋。
小木屋里有猎户留下的炊具,在里面生火做饭不成问题,附近还有一条小溪,取水也很方便。
刘秀和龙渊先是做好早饭,而后由龙渊指导刘秀练武。
两人走进山林中,在一处缓坡,龙渊停下脚步,拍了拍一颗有成人半个腰粗细的树木,感觉挺结实的,他先是用匕首在树干上划出一圈印记,然后提醒刘秀道:“注意看我的步法和手法!”